“这破身体,明明没什么事,晕毛晕啊。”颜溪努力晃去脑袋中的眩晕感,挣扎着要从地上站起来,熟悉的手掌伸到了颜溪的面前,颜溪想也没想,就牵住了西门筑的手,被他带着站起来的时候,她大喇喇地用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好像一点事也没有。
她忽然觉得有点累,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懒懒地开口道:“骗我就算了,干嘛连孩子也骗?”
“颜溪……”
颜溪懒洋洋地坐在那里,懒洋洋地抬眼:“嗯,你说,我听着你的解释。”
“我们先回房,把你的伤口先包扎,好吗?”
颜溪忽然重重地咳嗽起来,苍白的小脸上有病态的红晕:“我想先听你说。”
“说什么?”
“说你为什么骗我,你给自己吃毒药的原因。”
西门筑久久无言,颜溪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了。
“是不是想阻止我把事情查下去?”颜溪淡淡道,“我跟你回去的话,蔚若姐姐死亡一事,我就不会再查下去了,这件事情,就会成为永远的秘密了,对吗?”
“其实你很早以前,就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了对吗?你一次次看着我碰壁,一次次让我要做的事情无功而返,你说那是关心我,不让我做危险的事情,其实,你是想阻止我,对吗?”
西门筑默然无言,颜溪只觉得心口很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想潜伏在宫尧的地下室,以此找到线索,是他一手将她的计划打破,她说要继续将关于姐姐案件的真相找出来,可他逼她,如果还要查的话,就留她在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她那么那么地关心他,看到他中毒比任何人都要着急,可到头来一切的一切,他的中毒也好,不想她再涉险的措辞也好,只是他在欺骗她。
很多很多的事情,他什么都知道,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可是他隐瞒着,不告诉她,他看着她傻傻地往南墙上撞,明知道她有多坚持,却还是在她的耳旁冷言冷语,说不想再卷入她的纷争,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像一只小丑一样,在那里四处奔走,贻笑他人。
“你阻止我的原因是什么?你这么费尽心思地阻挠我,欺骗我,是因为你跟皇甫炎达成了某种协议吗?你害怕我知道蔚若姐姐的事情后会对付皇甫炎,而你不想我伤害这个与你有着同盟之义的人,是吗?你想夺江山社稷,要依赖他的帮助,所以你不希望我得罪他,哪怕他是我的仇人,我也应该忍住,对吗?”
看着天边沉沉的月色,西门筑皱紧的眉头,渐渐的松缓了下来,他看着颜溪,轻轻地,缓缓地,目光遥远地,对着颜溪溢出三个字。
“对不起。”
颜溪握紧了拳头,肩膀有点颤抖。
“我是个男人,虽然嘴上面说喜欢游山玩水,可是有时候也难免雄心激荡,所以会想要很多很多,我跟皇甫炎私下交涉的事情,因为撒了第一个谎,所以要用很多谎来圆,我知道我不应该欺骗你,瞒着你,但是也请你体谅我,好吗?我其实早就想对你坦白了,但觉得,你既然没有发现,就不用说了吧。”顿了顿他接着道,“我早说过,我城府深,顾及的东西也有很多,你不必太相信我。我曾经跟你承诺过,我不会理任何朝廷纷扰的,可是我没有做到,我现在真心诚意地向你道歉,而且也发誓会断掉和皇甫炎的联系,不会再理任何这些争权夺利上的事情,颜溪,你能原谅我吗?”
颜溪的手握成拳,一点点更紧了起来,她的胸腔激荡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情绪,她朝西门筑大声吼道:“不原谅,我不想再见到你!”说完这句之后,颜溪蹬蹬蹬地跑远了。
西门筑觉得,应该没什么大碍了。这丫头嘴上说着不原谅,不想再见到他,其实只是因为接受不了事情是这样的,所以,才会那么生气。
晚上的时候,颜溪看着西门筑沉睡的脸,心,一点一点不平静了起来。
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瞒着她。
他其实,还有很多很多的秘密,不愿意告诉她。
那个晚上,她一直都在等着他的解释,等着他,将他心里的秘密告诉她。可是,他一句话也没说,就那么睡过去了。
第二天,西门筑起床,发现颜溪不见了。桌子上,留着她的一封信。
是的,没错,我走了,是你让我不得不走的,你并没有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我,不要把我当笨蛋糊弄。
西门筑怔怔地看着她的字,一阵慌乱的情绪霎时席卷了他。他没想到,事情真的这么严重,他以为,就算她生闷气好了,过两天就会没事的,可是,现在,她竟然离开了,完全没有一丝的预兆。
西门筑丝毫不知道,写信的主人,其实就在这座宅院外面高高的大树上,正在那里吃着糕点,一个一个往嘴里塞去,吃得脸上五花六花的,像只懒馋的小猫。
她帅气地从树上一滑而下,挑着一个包袱,在护卫寻找她之前,驾着马儿离开了。
ps:【颜溪是有其他目的的,不要觉得她怎么又走啊走的。至于什么目的,看下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