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袁安不敢再劝,只得赶紧前去准备了。
但是,袁隗的动作还是慢了些许,就在他准备出门的当口,百来名西凉健卒就再次出现在了袁家的大门之外。这一回,因为将要被捉拿的不再是以往般的袁家奴仆而换成了袁家子弟,为防万一,马越便调派出了百名jing锐前来行事。
当他们说明来意之后,整个袁家都沸腾了,这真是奇耻大辱了,袁家这百年来何曾被人如此欺侮过?把家奴拿去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要他们交出家中子弟,这实在是欺人太甚!
顿时,数百袁家家奴和子弟就拿着兵器,再次与西凉军卒对峙了起来,这一回他们将不会再让步了。
前院之中,袁隗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脸se黑得都能滴下水来。但这一遭,他是不打算交人了,因为要是他真下令交人,他这个一家之主就会彻底被人所抛弃。作为一个大家族,族人肯尊你为主,最主要是为了获取庇护,若是连这最起码的要求都做不到,那这个一家之主便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家主,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否让人将他们赶出去,我们在人数上是占着上风的,而且士气正盛……”袁安看着家主,有些犹豫地询问道。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却也清楚这些西凉人并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抵挡的,若真交上了手,这点人手是否能取胜还两说呢。
“不,叫他们不要妄动。”袁隗自然也明白这点道理了,对面的西凉军卒可都是从战场里杀出来的凶人,而袁家的这几百人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真杀起来十有仈jiu会一败涂地。何况,即便他们这次真能胜了又如何?现在西凉军在洛阳可有足足几万人呢,只要他们拿住了大义的名头,要对付他们袁家还不是小事一桩?
思忖了一下后,袁隗又道:“你去跟他们说一声,就这样对峙着,既不能和他们动武,也不能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就这样拖着最好。我这便去找其他官员斡旋此事,务必要让董卓放弃这次的举动。”
“可是家主,如今大门已被他们堵上了,我们怎么出去呢?”
“从侧门走吧。”袁隗无奈地道,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走这只有下人才会走的侧门,这对他来说又是一层羞辱和打击。
但是,让袁隗没有想到的是,这打击却还没有到此为止。当他赶去那些往ri关系很不错,向来交往频繁的官员宅邸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推说家主不在而不肯让他进门。以前,就算他上门造访,那家之主当真不在,那些下人们还是会恭敬地请他进门,然后热情款待的。但今ri情况却彻底不同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不在府上,也没有人请其入内等候。
“家主,这……这些人也太过了,他们分明都在家中,却以此搪塞我们……”在从又一家官员门前回转之后,袁安终于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嘿,这个董卓当真是好大的本事,居然就这样吓得所有人都不敢见我了……”袁隗很清楚,除了董卓的兵马威吓之外,这次闹起来的百姓对权贵的攻击也是这些人不肯见他的原因所在,他们这些人家其实与袁家也没有什么两样,一旦真拿他们往ri所做的恶事来对付的话,他们也将无力应对。为了防止自家也遭受同样的对待,他们只有与袁家划清界线,明哲保身而已了。
“家主,那我们却该怎么办,这次连王司徒都不肯见你,我们还有自保的办法么?”袁安已明显感觉到了情况不妙,他也担心自己,他也曾仗着身份做过不少恶事,若是最终袁家整个被拿下,只怕他也难免步袁忠等人的后尘哪。
怔怔地看着渐黑的天空,袁隗心里开始挣扎。在家与国之间,现在他只有选择一个来保了。半晌之后,他终于有了一个抉择,但神情却并没有一点有了结果后的放松,反而更显沉重:“这些人都为了自保而不肯见我,那我们袁家也只有选择自保了。在这个洛阳城里,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我袁隗上门去的,至少有一个人是想见到我的。去,我们这就去见董卓!”说到最后,他的目光已彻底黯淡,他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或许在历史之上他袁隗也将被定为一个不忠之人吧?但在如今这个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只有选择对家族有利的道路来走了,至于后人如何评说,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