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方军阀,董卓自然懂得兵力多寡对自己控制洛阳朝局有多少作用,所以当他在此立稳脚跟,而还没有行废立之事时,便已让人传令回了西凉,着那里的人马分出一部分来洛阳,以增强自己的实力。
如此,在十月中旬的这个时候,西凉军就又有一部来到了洛阳城,足有三万七千之众,由董卓手下的大将张济所率。到了他们入城的这一ri,董卓便命麾下的李榷和朝中一干官员率众出城相迎,而马越作为董卓手下得力之人,也被他点名必须到场。
对此,马越自然是领受军令了。他很清楚之前一段时ri董卓的处境的,虽然看似风光无限,却也很是危险。纵然吞并了并州军和原来隶属何进的人马,但在洛阳城这个敏感的所在,这数万人马——且多非自己亲信——并不能真正让他心安。而现在西凉铁骑一到,情况自然也就两样的,加上原来带进京的一万多人马,如今董卓能完全信任的嫡系部队就有五万之众,而且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jing锐,足以保证董卓在洛阳的地位稳如泰山了。
当天还没有亮的时候,马越就已随众军一道出了城。等到辰时左右,便见北边官道之上有数骑快马奔来,看这些人的装束正是西凉骑兵了。他们来到李榷等人面前,便即下马禀报道:“李将军,张将军已率众到三十里外了。”
“好!”李榷点头,不过脸上却没有太多的喜se。因为他很清楚,随着其他各路将领来到洛阳,他的权力必然会受到削减,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又过了一个时辰,终于远远地有尘土扬起,随即地面轻颤,黑压压的一排排骑兵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这种逼人的气势对李榷、马越这样久在西凉军中,已习惯了的人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可落到那些朝廷官员的眼里,却让他们直感心惊胆战了。看着那一个个剽悍的健军冲过来,他们都能感受到一股子杀气弥漫到自己面前了。
李榷这时却是一声长笑,随即抖动缰绳,便骑着马向前冲了过去。很快地,他就与西凉军的前锋部队交汇在了一起,他忍不住问道:“张济将军何在?”
“本将在此!”随着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从他的侧方也有一人排众而出,端坐马上朝李榷一抱拳道:“原来是李将军前来迎接我们,当真是辛苦你了。”
“这算不得什么,张将军千里来洛阳才是真正的辛苦。”李榷呵呵笑道,似乎刚才心里的不满早已过去,现在只有和张济之间的友情了。
两名将领在那说话,但西凉大军却并没有停下脚步。因为他们早得了军令,今ri必须在巳时之前赶到洛阳城内,不然就要军法从事的。现在已快接近巳时了,他们自然不敢怠慢了。
马越看着这些雄壮威武的骑兵不断从身边经过,心里也不禁大发感慨:“无论是并州军还是原来守卫洛阳的官军,若论战斗力,恐怕远不是西凉铁骑的对手。却不知道不久之后,那十多路的关东联军,又是凭的什么击败董卓军的呢?真是因为人心向背,失道寡助么?”
就在马越想着这些的当口,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响了起来:“哟,这不是马仲凌么?听说你最近在洛阳可是大大地出了名哪,真是让人失敬了。”
马越听到这声音,眉头就忍不住为之一皱,随即抬眼看去,正看到了两个与自己矛盾不断的家伙,在那朝着自己冷笑,便是方正和许令了。这两人随着马越在董卓手下的地位慢慢巩固而更视其为仇人,不过因为马越很得董卓信任,他们也不敢过分挑衅。两年间倒也比之前安分了许多,可没想到这次他们也来到了洛阳,而且一见到自己就主动启衅,这让马越略感诧异。
但很快地,他就知道两人因何如此猖狂的,只因为他们身边还站着一人。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模样和董卓有着几分相似,但却远不如董卓魁梧胖大,反而显得有些单薄。他脸se也有些苍白,远不象寻常年轻人般有着健康的红晕,那是酒se过度的结果,一双眼睛略向上斜,却又使他整张脸显得多了几分的yin鸷而冷酷。此人便是董卓极其亲近的侄子,名叫董璜的了。
董卓也不知是否命里有定数,虽然妻妾无数,但却都不能为他诞下延续香火的儿子来。只有两个女儿,分别嫁给了李儒和牛辅,这就让他只有把董家的希望放到这个侄子董璜的身上,对他可说是比亲生儿子更好上几分。
而董璜也果然没有“辜负”董卓的“厚爱”,年纪轻轻的就成为了西凉一霸。在凉州地面上,可说是人见人怕,什么欺男霸女,强买强卖的勾当他是做了许多,乃是个纨绔中的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