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老子,也快给我整断了!”杜云拖着腿往墙边靠了靠。
“贱人!”李锐从兜里摸了根烟,点上,递给他。
一支烟之后,李锐拿出电话,要喊毛线上来,被杜云给拦住了。
“你还真想跟她做一辈子邻居啊?”李锐真是恨不得敲开他的脑瓜子把脑仁掰出来看看是不是锈死了:“这么些年了,你妈那边你不会还没搞定吧?”
“那倒不是。”杜云道。
真要硬扛的话,天下没有能扛得过子女的父母,这些年,他已经用行动向他妈证明了一件事:这辈子,他非毛线不行。这一点,他妈也算是默认了。
只是,他仍然没有那么大的把握去进入一段婚姻——当他妈升级为婆婆,她会不会再次发难?当毛线身上背负了一层儿媳的责任,她会不会隐忍屈从?那时,被钉在婚姻枷锁上的她,会幸福吗?
这个问题,他不敢回答,或者说还没有信心回答,血脉亲情,是斩都斩不断的呀!
“你这样,会害了她!”李锐叹了一口气。
“不会。我已经彻底地退出了她的生活。”杜云道。他的声音有些发虚,力不从心似的。
“是吗?”李锐瞥了他一眼:“你没有以贾如之名骗取她的信任?没有以木加一之名对她示好?你可以随随便便捏造个人名儿编造个出身变造个模样在她的生活里进进出出,可你想过,这样做对她的伤害吗?再说句不中听的,你能一辈子就这样守着她吗?”
“能,只要她不结婚!”杜云道。
“可你凭什么认为她不会结婚?她需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告别一段无疾而终的爱情吗?还是说,你根本就觉得,除了你,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爱上她,想要娶她为妻?你觉得她不配?”
李锐越说越激动,气得嘴都瓢了:“我真后悔他妈……当初没跟毛线挑明……老子要
早知道你这么个怂货是,老子……”
余光瞥着门口毛线过来的身影,立马闭紧嘴巴把话就咽回去了。
“你俩在这儿呢!”毛线笑着朝李锐招了下手,高声道:“念翎到处找你呢!”
“好!”李锐看了杜云一眼,暗含警告。
“邓丽霞有急事,已经订了明早回去的票……她跟罗金锁离婚之后没有再婚……邓阿米只有一个生物学上的父亲。”毛线一口气爆了很多猛料,又拉了把李锐,低声道:“我已经让宋唯拖住胡心瑶了!”
“噢!”李锐道。
毛线往屋里看了眼,道:“我这邻居,在国外憋坏了,回来见着谁都有点自来熟,他要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别当回事啊!”
“好!”李锐看向毛线的眼神带着几分难以言状的同情,怎么他说啥你就信啥呢?
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
“怎么了?”毛线拧着门把的手也停了下来。
“我觉得木加一这人还行,你可以处着看看……”李锐拍了下她的肩,突然提声道:“别惦着杜云了,当老板的要拿得起放得下!咱就当他死了!逢年过节的给他烧点纸钱就成!够意思了!”
“啊……”
毛线被他这突然拔高的嗓音吓了一跳,感觉很奇怪!前一阵引诱美茗回来的事,杜云应该没少出力吧,否则仅凭一张合成的婚纱照,美茗怕是也没那么容易上套吧……这怎么好端端地还咒上人了呢!
“呸呸呸!刚说的都是气话!”
毛线正对着李锐的背影小声嘀咕呢,门从里面开了,一张灿烂的笑脸压下来:“感谢你邀请我参加王鑫远的婚礼!”
毛线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躲开他:“嘿!说清楚了,你是受了王鑫远以及他儿子的邀请,我可没有邀请你啊!”
“反正,我是承你的情了!”木加一道。
“那好!你也别白承,帮我干点活!”毛线立马开始发号施令,“你去看着点鑫远,别叫他喝大了,也别叫他的朋友们喝大了!有那玩命劝酒的,要拦一拦!”
“有好处么?”木加一道。
“好处!好处!一天天就知道好处!”毛线伸手就要打,她跟这个厚脸皮的邻居可是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好好好!”木加一立马点头哈腰摆出一副奴才样儿:“小的任凭您差遣就是了!”
“一天天净耍贫嘴!”毛线朝他挥了两下拳头,那眼神厉害极了,木加一朝她怂怂地笑了下:“喜欢你,没道理!”
“没个正形!”毛线讪讪收手,她如今也有了免疫力,对他说的话,倒也不过心。
只是,想她一个规规矩矩正正经经的前人民教师愣是回回都能被木加一带偏,不是动手动脚就是动嘴动舌,浑身上下的机关都不听使唤了一般,完全没个正形,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真不正经,还是一直都在假装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