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干着急,没有一点办法,一个拉不动,另一个不想走,似乎都想呆在这儿闹事,看来这场冲突在所难免。
陈茗早想离开此地,那些混混们的眼光实在叫她无法忍受,象是自已脱光衣服似的站在这群人中央,任他们用猥亵的眼光观赏。她又气又怕,一颗芳心怦怦乱跳,高耸的xiong脯起伏不停,秀气的小手掌心随之沁出汗来。
一名混混大喝:“姓聂的小子,我们龙哥跟你说话呢,你他妈的是聋子还是哑巴,倒是吭一声来,别愣着跟木头人似的。”
话音刚落,其他混混们一齐呵呵嘲笑起来。他们看着聂隐那一动不动的样子的确象一根木桩。
另一个混混高声叫道:“他妈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还就剁了他算了。”
“那个小!妞正点,要留下来。”还有一个人淫笑道。
顿时引来一阵哄笑与尖锐刺耳的口哨声。
光子很不高兴,一场其乐融融的聚会居然让聂隐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搅浑了,气都打不一处来,扭头对谢少峰说:“峰哥,那位就是你们要找的聂隐啊……。”下句“我看也不怎么样啊”的话句被他生生吞了回去了,因为他看着谢少峰的表情有些古怪,心中甚是诧异。
谢少峰用力点点头,没有回光子的话,也没看光子的表情,只是远远凝视着路边站着一动不动的聂隐,目光中没有忿怒与仇恨,有的只是欢喜和激动,好似捡了金元宝似的。
光子脑子内思绪急转,似乎感觉哪些地方有些不对,混到他这个地位的人一般脑子都好使,要不然也当不成一方大佬。
突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暗道:“不好,只怕要坏事了。”正要出言对王大龙进行制止,发现已经晚了。
王大龙一直喝了不少的酒,这时酒劲也上来了,见聂隐仍全无声息地站在街上,如一头野狼般盯着自已,那份平静镇定的表情与姿态让他感觉很不爽,要是这个一直在他脑海中是个废人形象的人表现出十分惊惧害怕的模样,他的自尊心与优越感还可以得到尽情地释放,让人知道他也是一个人物,说不定一高兴就会放聂隐走。
但事实上恰恰相反,这让他很不爽,觉得颜面扫地的难堪与气愤,他要为自已的面子找回场子。
他喷着满嘴的酒气,呼地站起身来,如同巨熊般,弄得桌子差点掀倒,酒杯洒瓶咣啷倒在桌上,啪地落在地上砸个粉碎。
对此,光子神色有些不悦,但还是忍住没开口,他要看王大龙到底如何招待聂隐,也要看那聂隐有何能量,能让谢氏兄弟俩如此看重。
谢少峰想站起身来制止,谢军良却微微摇摇头,一脸微笑,他立即心神领会,知道堂哥要看看聂隐到底有几斤几两。
王大龙走出几步,指着聂隐大喝:“聂隐,你他妈的废人一个,杵在那儿干**,快给老子滚,有多远就滚多远,否则照样打得跟你那老不死的父亲一样,生活不能自理。”
话音刚落,聂隐脸色骤变,变得通红,转瞬铁青,继而苍白,最后仍恢复原有的平静自然之色。他缓缓地开口说道:“王大龙,只要你答应我两件事,我就走。”
王大龙愣了一愣,随即鼻子里一哼,冷笑道:“你他妈的一个小杂毛,有什么资格敢跟老子谈条件,你配吗?”
聂隐不置可否,继续一字一顿地说:“其一,不准你再骚扰我家人,包括你那所谓的什么赔偿款两万元钱,纯属乌有。其二,我父亲住院的所有费用,及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营养费等等一切按价补偿给我家里,这两件事如果你都答应了,我就放过你,我们两家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消。”
沉默,寂静,落针可闻,唯有风扇呼呼地风声,及天边越来越近的闷雷。
一干人等除谢少峰张国方与小高三人之外,皆目瞪口呆地望着聂隐的嘴唇,都不可置信那几句话出自聂隐口中。
谢少峰眼中满是兴奋与期待,张国方则是激动与仰慕,内心中大赞聂隐真是太酷极帅。
小高仍以茶代酒,自顾自地啜吸着,似乎周边所发生的事情与他一毛钱都没有关系,他只管喝着自己的荼水,并且偶尔偷偷瞄一眼邻座那几盆色泽香嫩的烤鱿鱼。
陈传一脸煞白,难以置信瞪视着聂隐,仿佛从来不认识,一只微微发颤的右手紧捏着妹妹的手,准备随时把她推开,让她先跑。
至于陈茗早已呆若木鸡,她深知王大龙的可怕,但聂隐这种不顾生死的挑衅实在让她很费解。
突然,一阵肆虐狂暴的大笑从王大龙口中爆出,哈哈哈哈,他仿佛看见一件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这种事情甚至可以让他连续笑几年都不会觉得厌倦。
没错,对于聂隐这种自不量力的另类挑衅,他觉得实在太好笑了。
其他混混也跟着大笑起来,个个在餐桌边笑得东倒西歪,前伏后仰,丑态百出,一时杯盘碗筷跌地破碎声此起彼落。
光子与谢军良两人却笑不出,两人相顾一望,各自神情十分严肃凝重。
光子担忧只怕聂隐是扮猪吃老虎,到时吃大亏的是王大龙,直觉告诉他,聂隐那份淡定从容的背后必定隐藏着一股神秘可怕的力量。现在他只觉得王大龙这种不明其里的盛气凌人的样子有些可怜,有些悲衰。
谢军良脸上表情严肃,内心已有些吃惊,从王大龙与聂隐两人的外形体貌可看出孰强孰弱,但聂隐那种波澜不惊的沉稳与深藏不露的淡定却不是一般人所具备,看起来谢少峰传言没有说错,聂隐马上会展示出他变!态的一面。
王大龙仍站在那里仰着硕!大的头颅,纵声狂笑,在这里仿佛他就是天下第一,一套阿迪达斯短袖t恤衫下面,肥肉抖颤不止,那种如有形之质的笑声,充斥方圆数丈而久久不散。
但很快,他笑不出来了,他看见聂隐的步伐异常沉稳地走了过来,龙行虎步,一往无前,一股不怒之威睥睨天下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让人无法抗拒。
王大龙自懂事混社会以来,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走路能有如此可怕的气息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