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祥反问道:“难道古城、营盘、北山那么多私挖乱采的小煤窑生产的煤炭果真都用于地销了,你这样大白天说瞎话不怕咬了舌头?!”
刘子平也不卑不亢地说:“我们今天来找你说事,你回避不谈,净扯淡。”由于控制不住情绪,刘子平怕大家听不清他的话,影响效果,跑到前面主席台上拿麦克,朝主席台上的领导解释,“我喉咙上火了,借用一下麦克,省些劲。”说着又回到前排座位上,站着脸朝后边的职工代表说:“一上午了,江总没有给我们明确的答复,我们大家今天不说别的,先让江总回答我们为什么重新组建桃水县煤业公司的原因。大家同意我的意见吗,同意的请大声表态!”
“同意!”台下传来职工代表激奋的应答声。刚才江胜景掌控的形势一下子被刘子平和白金祥改变了,形势陡然发生了富有戏剧性的逆转。这下职工代表的士气大振,轮到江胜景发蔫了,他有如跌入云海一样,一时间想不出好的办法来反驳,脑门上沁出黄豆粒大的汗珠。这点小小细微的心理变化,被善于观察的刘子平和白金祥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决定一鼓作气乘胜追击,扩大战果。
刘子平厉声问道:“我们是想问你重新组建桃水县煤业公司的决定,到底是你们还是北州省煤业总公司或者是平川市政府作出的?”
江胜景的威风明显灭了一半,蔫不拉叽地回答:“没有告诉你们说平川市煤业分公司是传达省总公司会议精神?”
白金祥打破砂锅问到底地拧着,“不管是哪里下的文件,我们不能只听你说话,必须见到白纸黑字。”眼神鼓动台下的上访职工代表,职工被调动起来,一浪高过一浪,“不拿文件,我们不相信!”
江胜景被眼前的象火药桶一样的场面弄毛了,发憷地举起桌上的文件哆嗦地回答:“这不是北州省煤业总公司的文件吗?干嘛这么较真?”
白金祥从江胜景的表情和动作上猜测江胜景举起的桌上的文件肯定不是总公司的,他象一只麋鹿一样一下子跳到前边的主席台上拿过江胜景刚刚放在眼前的文件看了看后说:“这不也是平川市煤业分公司的会议纪要吗?你想蒙我们,我们虽比不上你出国留洋的水平,这几个字我们还认识,快拿文件吧?我们也该吃饭了,午饭就黄了,不能晚上再泡汤!”
刘子平也委婉地做工作:“江总,真的,我们可不象别人说了不算定了不干,只要你拿出北州省煤业总公司或者是平川市政府的文件,我们立即扭头就走。如果拿不出说明就是你们平川市煤业分公司决定的,今天就得跟你们说个究竟。”说完拿麦克朝大家说:“大家说对不对?”
“对,快些拿文件!”
市公安局副局长武荫、孔国柱受局长魏长松亲自安排,看到上访职工代表红红的眼珠子,虽然没有吃午饭但依然没有松懈的劲头、依然坚持到底的精神状态,明显与主席台上江胜景的有气无力,声音嘶哑,以及班子成员无精打采打瞌睡似的神情形成鲜明对照,怕江胜景彻底溃败失了面子,事后跟魏长松局长参他们没有在现场控制局面发挥震慑作用,让魏长松局长怪罪。他们太清楚江胜景与魏长松局长的关系了,每年年底公安局职工的福利,每年夏天领导们出去旅游,魏长松儿子的住房,魏长松小舅子到长野销售站上班,哪一桩不是江胜景给办的。鉴于这种情形,孔国柱拿过了主席台上的麦克,看看刘子平、白金祥,又扫了一圈台下的上访职工代表,敲敲桌子,清清嗓门,严厉地说:“请注意会场纪律,都理智些,不要大声喧哗。”说着指指刘子平严肃地说:“你跟我来一下!”
台下的上访职工代表的心悬起来,会场顿时恢复了平静。
武荫也规劝白金祥,柔中带刚地说:“请坐回座位上,不要随意走动!”
白金祥谦逊地赔礼道:“可能是我们有些激动了,毕竟重新组建桃水县煤业公司后,我们就没饭吃了,请武局原谅我的失态。”
这时刘子平也从主席台上的侧门跟着孔国柱回到了会议室。
大家悬着的心开始一块石头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