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买一匹布送给我家甜儿。”照实说的李文轩,不计前嫌道:“就是不知现在时新什么样子的花布?”
秋月站直了身子便显露出了一名发育期女孩子本就应该拥有的弧度,带有一点儿酸涩的腔调问道:“你娶亲了?”
“没有。”没有再要戏弄她的李文轩,特别诚恳道:“要是姑娘懂,那么劳烦帮我一个忙。”
听见他说出没有的秋月,不好意思继续细问,并且又属于那种风吹过也就忘记的人,所以不再和他计较。满口答应下来的她,很是愿意为李文轩挑选布匹。其实,李文轩发现眼前的布匹全是一堆堆的土布,而她选出的时新布匹也只不过是在白布上面染过一层浅蓝se罢了。
无论卖布商贩吹嘘得如何的天花乱坠,他摸上布匹的感觉仍旧显得有一点儿硬。李文轩明白不能拿现代的东西和这时的东西相比较。既然秋月觉得好,那么就好。自己对她的观察得出一个结论,这妮子的心地还是非常的善良,不似心怀整人。
秋月代替李文轩和商贩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得以非常合理的价格买下了一整匹这种浅蓝se的布。良心突然发现的李文轩,一下子觉得不应该接二连三的捉弄她,于是为了弥补自己对秋月的愧疚,买下一块丝绢布送给她。
手内拿着丝绢布的秋月,莫名的诧异道:“你这是……”
右下胳肢窝夹住布匹的李文轩,微笑道:“你不要多想。不过,你真要多想,我也没有办法。”
“我才没有多想呢!”脸se平和的秋月,理直气壮学起他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道:“这是你良心不安的表现。”
笑而不语的李文轩,用这种特有的沉默表示了一种承认。猛然抬头看了一下天se的秋月,已然感觉时候不早了。“哎呀”了一声的她本是出来给林若曦买水果,一时瞧见集市热闹,贪玩起来就忘记了应该早去早回。
双手抱住包好丝绢布的秋月,急忙同李文轩告了一声别。加快脚下步伐的她,急匆匆的去找果贩。李文轩瞧着她远去的背影,没有生出任何邪恶的念头,而是深感这一个小丫头不失可爱之处。没有忘记应该要回客栈的他是转过身,这才径直走了。
又过了一夜,一大早起了床的李文轩和老板娘结算清楚了吃住费用,然后走出店门外上了等候着的骡车,伴随着骡子的脚蹄声和车轱辘声走在了回贵溪县的路上。而她站在店门外,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这才转身回到店内。
车夫一边赶着骡车前行,一边随口和李文轩攀谈起来道:“公子买得花布应该是送给自家娘子的吧!”
坐在骡车内的李文轩没有再解释自己没有娶亲,接着他的话往下说道:“嗯。想必你这一趟没有白忙活,赚了钱也会买了东西来送给自家那一位。”
笑了笑的车夫,直言道:“银子是赚了一点儿,但是可没有给孩儿她妈买过这种东西。等我回到贵溪城中,去买上几斤猪头肉回家,算是给她们解解馋。”
屁股朝前面挪动了一下的李文轩和他拉起家常来打发路途上面的寂寞道:“你家几口子人?”没有回头的车夫,苦笑道:“我和老婆子,加上五个娃,一家七口人。”
“好福气。”心里面想着他生那么多孩子出来专门受穷的李文轩,嘴巴上面却说好道:“你
买回家的几斤猪头肉,恐怕不够吃。还要多买一些才好。”
“五个娃都是女娃。她们就是一群赔钱货。我能让她们香香嘴就不错了。”摇晃起脑袋的车夫,非要自家女人给他生出一个男娃道:“改ri,我还得去龙虎山求一求,希望张天师能够赐给我一个儿子。”
听他这一说的李文轩能够理解。自己真想劝阻车夫别再生,难保下一个就一准儿是儿子,但是话到嘴巴边硬是没有出口,毕竟这里是明朝,每家每户自然都要儿子来继承香火,而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车夫的五个女儿就是五家招商银行。他真要是把所想说出口,或者说什么生男生女一个样,那么车夫就能把自己给赶下车。在这时的人听来,便是等同于诅咒自己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