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关切地拉住伊浵的手臂,不让她躲,他撩开她的衣袖,洁白的纱布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她在他的眼皮底下受伤,让他怎么向主人交代?
伊浵知道他是在惧怕阿斯兰追问,可她也没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告诉他,阿斯兰早就帮她医好了伤处。
凤羽穹也上前来,仿佛她手臂上的伤,是天上的一个大窟窿。“伊浵,这是怎么回事?你手臂受了伤,而大小姐却又这么恰好知道你这条手臂受伤……”
穆项忠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穆静怡,“这件事和静怡有关吗?”
穆静怡惶恐地往大夫人身后躲。
“不怪姐姐,是昨晚我不小心撞到姐姐端着的汤上,所以,才烫伤了手臂。我自己已经上了药,包扎过,没事了。”伊浵把手伸向秋云,“秋云,扶我上楼更衣,翠儿准备画架,我要为太子作画。”
从这一日起,穆静怡倒是没有再寻衅,尊贵无匹的太子殿下凤羽穹却一寻了空便来丞相府。
伊浵虽然已经明白了穆项忠为何不待见太子,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整个丞相府上下都以为她这位二小姐荣宠正盛,一个个都整天绷紧了神经伺候着,待她也比以前更客气。
却有一个人格外地不高兴,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每天晚上都来“借宿”的阿斯兰。
凤羽穹在丞相府用过晚膳刚离开,伊浵才解放回房。
她刚刚推门,阿斯兰高大的身影便从横梁上无声落下。
他异于往常,一身浓重的黑袍,阎罗王似地,气势冰冷狂霸,让整个房间也冷飕飕的。
“咦?你几时来的?”他不高兴吗?干嘛拉着张冷脸?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见面哦。
“来了好一会儿。”他爱答不理地回了一句,转而便躺去床上,歪靠在方枕上,翻看着一本兵书。
他不吭声,伊浵也不打扰他,她卸妆,沐浴,然后又一边做睡前瑜伽,一边让头发自然晾干,悠然又自在。
阿斯兰却不满意她这种惬意,“你就没有话对我说吗?”
伊浵伸展双臂,做了个深呼吸,才回答他气急败坏的问题,“唱歌唱得我嗓子都快哑了,不想讲话。”
“给别人唱歌跳舞,陪别人逛花园放风筝,到了我这儿却这不想那不想,你是不是喜欢上凤羽穹了?”
这只色狼是在吃醋吗?她摇了摇头,如实作答,“我喜不喜欢他,有这么重要吗?”
“你……你是诚心要气死我是不是?”她就不能对他温柔点?对着凤羽穹倒是柔声细语的,哪怕她对他有对凤羽穹的一半好,他也心满意足了。
“我可没有碍着你什么,是你自己非要吃醋生气。”
他怒气横冲地从床上起身,径直走向窗口,故意经过她身边,本想她会拦住他,好言相劝,却没想到,她维持着那个金鸡独立似地姿势,动也没动,就连倾散在背后的长发也不曾晃一下。
他推开窗子,正要飞身出去,却听到身后“啊呀”一声,回头,就见她歪在了地上。
“穆伊浵,别躺在地上装死!”这招对他可不管用。要留他,就开口说点好听的。
“我腿抽筋,快点过来……痛,痛,痛……啊……”她努力蹬腿,却又不敢太用力,“啊……你以为我装的吗?真的好痛,啊……我的腿怎么都蹬不直了,这次要变瘸子了。”
她这该死的叫声能不能不那么娇媚销魂!她每啊一声,就让他想起她承欢身下的旖旎情景,他还怎么气得起来?!
他挫败地又关上窗子,心中暗咒,只得折回来抱起她放去床上,正要把她放下,却被她细软的手臂勾住脖子,唇上突然堵了她甘若蜜糖的唇瓣。
这臭丫头,还说没骗他?虽然心里已经没了怒火,他却还是不肯原谅她,他推开她,亮给她宽阔冷漠的脊背。
“干嘛呀?明明就喜欢人家吻你,还装深沉?”
“你还说没骗我?”
她水蛇似地,手臂从后面缠住他的腰,“只需你骗我,就不能我骗你吗?再说,我还想多看你吃醋的样子呢,又帅,又酷,又好看,你越是生气,就越是在乎我。对不对?”
“……”他能说不对吗?
她从后面爬过来,骑坐在他的腿上,勾住他的脖子,“阿斯兰,你知道我有多么期盼……”话到这里,她忽然哽住,张了张口,还是说不下去。她在他面前,像是天生没有表白与倾诉满腹爱恋的能力,眼泪倒是簌簌地滚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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