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儿臣不后悔接近她。”凤羽穹说话间,只看着光可照人的地面。
“哦?倒是难得见你对一个女人这样用心,羽穹,莫非你对莫伊浵动了真情?”
“是。”
“她是庶出,做良娣的话,难免会引人非议。”凤敖霆轻抚了一下栩栩如生的画,却又觉得自己对伊浵的评价太苛责。
这画最精妙之处,是他的眼睛,她画得很微妙,但拿捏精准。他的眼睛不怒不喜,平和威严,像是随时都会发怒,又像是随时都会大笑。
平日,那些宫廷画师都不敢看他的眼睛,都是待他笑了之后,最后才填上眼睛。
而她,像是不曾认真看过他,却没想到,她早已在暗暗地观察他,而且,观察地这样细致严谨。
这样的女子,心细如尘,胸怀天下,将来若不能母仪天下,实在可惜。
凤羽穹见他看着画沉思,试探道,“父皇,若是儿臣真的打算娶伊浵为良娣,父皇会赐婚吗?”
“你得不到她的心,也必得不到她的人,先让她喜欢你再说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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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浵进入东宫之后,第一天,却并没有被允许伺候凤羽穹。
凤羽穹上午忙着政务,中午到皇后寝宫用膳,下午又处理了一个时辰的政务,然后与太傅切磋棋艺,又忙着连刀枪剑戟。所以,一整天下来,他也不曾有空关注伊浵在做什么。
东宫总管昂泰陪着她,先对她讲了些太子的喜好,让她铭记,并带着她参观整个东宫,让她熟悉道路。
伊浵学得快,记得也快。
东宫的日子,果真是比做才人轻松自由多了。而且,更好的是,她在东宫里,还有自己的单独的小院可住——太子寝宫内院,靠近花园的竹园阁,里面郁郁葱葱地种满了竹子,夏天可纳凉,冬天可挡风,是一处不错的黄金住处。
黄昏时,皇上正式颁下圣旨,昭告天下,册封选秀大典上的宫女。
穆静怡当琴贵嫔是铁板钉钉的事,而且还赐了一座宫殿,更名为静怡宫。
而她,在圣旨上却是正四品女学士兼太子伴读。
皇上似乎很不喜欢取名字,穆静怡的宫殿,竟然叫做静怡宫?!而那个赐号“琴”,也是选秀大典当日因一个曲子定下的。
女学士,原来和尚宫一样,也是宫女的一种。皇帝还真是给她的英俊老爹面子,让她做了一种高级宫女。
夜深人静,她忍不住偷偷地摆上香案,给老天磕头。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宫女,原来也可以当的这么体面呢!不像是某电视剧的女主角似地,被打入后宫的犄角旮旯里洗衣服扫地干粗活。老天爷,冥冥中,是你在保佑我吗?真的要谢谢你让我度过这一关。”
她跪在院子里,又给天上的月亮磕了个响头,正要起身,却听到一个嚣张的声音。
“不是老天在保佑你,老天才懒得管你这档子闲事。是我在保佑你。”
随即,眼前呼得一阵风袭来,一个黑影落在了面前。
敢如此明目张胆鬼魅一样出现在她面前的,除了那只色狼阿斯兰之外,再也没有别人。
她二话没说,先把他拖进房内,关上门,熄了灯,生怕被人看到。
“爱妃,怎的今晚如此急切?可是思念为夫了么?”
这恼人的玩笑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怎么就变了味道呢?活像是她要熄灯直接把他扑上床似地,她可是名门闺秀,良家淑女。
“闭嘴!”她抹黑想要找个位子坐下来,无奈却还不熟悉房中的摆设,黑灯瞎火地,膝盖正磕在一个凳子上。“啊——”她忙捂住自己的嘴。
这滑稽的遭遇却引得阿斯兰低笑不止,“呵呵呵……伊浵,你是不是看到我来太兴奋,才这般毛手毛脚的?”
“你不开口会死是不是?”她挥着拳头打他,却怎么都打不到,听到他笑声不断,不禁更是气急。
在追着他绕过桌子时,又狼狈地扑了个空,差点绊倒,幸亏被他及时抱在怀中,才幸免于难。
他收起笑容,轻轻地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把她放在不太宽敞的床榻上,让她躺好,他也跟着躺下来,把她拥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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