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方渠帅,虽然都归张角指挥,但这个指挥机构并不牢靠。
三十六方渠帅,也都不是有学问的人,他们各自有各自的想法,而且他们需要用各种不同的手段去拉拢下面的普通教众。
如果攻打豪右阀阅,抢夺他们的财富确实已经成为了普通教众们的根本目标,那即使是渠帅,也不能太过违背教众。
黄巾军本来就是因为顺应人愿而生长壮大的,支持这支军队反叛的基础,就在于人愿!
张角抓住了人愿,故而成事。
但在人愿的大势面前,张角有时也须放弃自己的初衷,与他的教众们站在一条线上。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张角凭借操纵万千黎庶流民的思想走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上,而现在,思想要反过来掣肘他了。
突如起来的变化,可以说是打了张角一个错不及防。
若是在没起事之前,给他多一些时间,他或许会将这股与他初衷相违背的新思想给想办法冲淡,或是用其他新的教条口号以及思想磨平这个均平富。
但是偏偏是在他要造反的节骨眼上出现了这件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没有过多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再去研究一个可以压制均平富的口号教义。
为了不违背自己一开始的起兵意愿,必须要把起义时间提前了!
雒阳,十里亭外。
唐周的速率很是很快的,在太平道中将几句话快速的散布出去,对于他这个深得底层教众敬佩的人来说,没难度。
而且由于这些话非常贴合太平教的普通教众的切身之利,所以目下已在太平教中广为流传。
三十六方的渠帅,中原地区的渠帅甚至大半都认可了该宗旨,极力赞同太平教在起事之后可先‘均平富’,再‘黄天’。
只要时机契合,纲领顺遂,那就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唐周功成身退,在高顺和李大目的监督下,迅速返回雒阳。
刘俭在官道上的一处亭驿中迎接了他。
“此事你办的很好……没有把别的事泄露出去吧?”
听刘俭这样问,唐周急忙道:“那怎么可能,若是消息走漏岂不是连我也要死无葬身之地?校尉放心,此事我办的极妥,就算是最后查到源头,也不过是我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干,不过我身为太平教嫡传之徒,有些切合民意的思想教义,就算是传出去也理所当然的。”
“嗯,好。”
刘俭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唐道师功劳甚重,今番回京,陛下定会有所敕封,你且在我的府邸暂住几日,等陛下召见之时,我自当引你前往。”
“多谢校尉,多谢校尉。”
唐周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下,又喝起了刘俭带给他的水酒,心中感觉美滋滋的。
随后,唐周跟随刘俭返回雒阳,路上,他却突然感觉腹中的疼痛难忍。
他用手捂着肚子,额头上的冷汗凄凄而落。
“校尉,我,我这腹中不知为何,极为疼痛,还需寻个地方方便一下……请校尉见谅!”唐周略显尴尬的对刘俭道。
刘俭关切地道:“不妨事,道师可去林中隐蔽之处如厕,我在这里等你就是了。”
“多谢校尉!唉,惭愧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