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零零六继续说道,“我们都是病人。然而,病人也是人,他们有一种病,就会产生另一种,别人不知道,甚至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的力量。天下,没有无用的存在,只不过,太多时候,我们自己不明白那些隐藏的东西罢了。”
他站起身,站在ri光中,笑着问道,“零零七,你看,我的身后有什么?”
乐亭望向他的身后,微风轻抚,没有燥热,唯有花香。他身上的衣衫微微舞动,他的银发也在微微舞动。空无一人,空无一物。
他的眼角一抖,看到了短短的影子。于是回答,“有一个影子!”只听零零六说道,“先五族已灭,后五族而生。”乐亭接口,“那么,蛮荒五族是先五族的影子。”零零六笑着点头,“孺子可教也。”
“昔ri,抱朴道人发现五族的修行缺陷,进行改造,显然,他犯了一个错误。五族可以生存万年,证明,错误,也有错误的道理,如你,如我,如他!”
乐亭默然。
“最强大的攻击来自于最强大的**,所以,他才是俗世最强大的存在,所以,他才会举手投足间,将自己小部落的人,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兄弟,全部灭绝。”
乐亭大惊失se,想不到,如此单薄的少年,竟然双手沾满自己亲人的鲜血,竟然如此的无情。他思绪变幻,这人,与自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极端。
很小的时候,乐亭就知道自己是怎样一个人,这个答案,来自于自己心中那个高大的身影,他慨然而去,留下乐亭,留下一副重担。
“记住,要保护你所爱的人,即使失去生命,又何妨?”
乐亭脑海浮现出这句话,浮现出带着微笑,然而,却决绝的面容。他下意识的握紧自己的拳头,然而,心中,懊悔,恼恨却像两条小蛇在吞噬他的心灵。他摸向了自己腰间的听蝉,听蝉清脆的叫了一声,“知了。”
零零六看着他。花丛中,端坐着一位少年,他的双眼猛然睁开,因为,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蝉鸣。
已然夏末,蝉从何来?
他颓然坐在地上,脑海中翻覆着零零六说过的话,朦胧之中,似乎感觉所有的话语之间,都有隐约的一根细线,然而,思绪转动,那根弦断了,所有的话语水晶一般的破碎,再也看不到它们的联系之处。
冥冥之中,有什么事情是du li存在的呢?可能,自己进入花园,就是,上天对宿命的一个安排。
那一ri,孤独的乐亭持着柴刀,杀入千军万马,只为了一个自己素不相识的人,为了淳于将军。他曾经问过自己,为何,有那种冲动,他并不是自己所爱的人,只是,心中有微微的喜欢。
当初,自己为什么没有杀了淳于将军,帮助那些同样浴血的楚国兵团!他隐约的感觉,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cao纵自己,cao纵这一切。
他抬起头,看着零零六,突然间,他觉得面前的这位老者,深不可测。
老者慢慢的说话:“医宗的方法,就是,病者,自救!”然后,他慢慢的转过身,走到花房边,拿起花锄,“走吧,我们去种花!”好不潇洒。
乐亭下意识的去拿花锄,他看到,花房中,摆着一袋一袋,码的整整齐齐的花肥,说道,“六哥,兰花,该施肥了!”
“那是你的事情!”老者说完,飘然而去,乐亭抬起手,将落到面前的白发撩起,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发带已经掉落,满头的银se长发披散着。他低头,看到自己紫se的发带断成两节,一节就在脚下,另外一节,挂在一边的茉莉丛中。
发带的断口很清晰,很平整,像是有一柄利剑划过,带着斜斜的痕迹。
他没有感觉到原力素的波动,也没有看到刀剑的亮光。只有一位少年从他身边,拖着铁链叮叮当当的走过,然而,发带却被划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