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的布衣巷对门,是一条繁华的巷道。巷道入口处,有一只龟兽驮着一方青石,显示此巷道的不同。青石上,有三个大字,永乐坊。
永乐坊之中,是林立的酒楼与茶寮,当然,还有有名的ji院。
有一位穿着汉服的大汉站在龟兽的旁边,正在观看,对面,布衣巷的残砖烂瓦。他下意识的抿了抿嘴,想起了那一口咬下去,顺着嘴角流下热油的包子。只怕,再也吃不到如此可口的包子了。
大汉留着络腮胡,眼珠微微发着碧se,明显的,不是汉国的人。他站在巷口,却在等人。
一位紫衣纱帽的中年人闲庭信步而来。看到此人,大汉的眼睛露出光芒,赶紧上前,躬身行礼。那人摆了摆手,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永乐坊最大的酒楼,醉月楼。
醉月楼不仅是永乐坊里的大酒楼,即使是上京,它的排名也已经进了前三。醉月楼不同于其他酒楼,只有很小的一个厅,亭中,摆着黑se檀木的茶座,接着,便是两道楼梯,一边楼梯,都站着两位童子。
醉月楼的柜台,不在一楼,而在二楼。两人对此地十分熟悉,大汉在前面带路,将紫衣人领到二楼,进入一间包厢,听水阁。
到了醉月楼这种境界的酒楼,除了包厢,还是包厢。不可否认,它的包厢很别致。听水阁红木的窗前,有一排吊椅。紫衣人走过去,坐在一个吊椅上,有童子摆上干果,泡好热茶。大汉挥了挥手,童子退出。
&nbs水!听听这个名字,多么有诗意,有境界。这就是汉国与楚国的不同,楚国的ji院名字通俗,令人厌恶,如什么大观园,美人铺,那里有文化底蕴。
紫衣人坐在吊椅上,磕着瓜子,望向窗外。眼光飘过对门的院墙,可以看到,远处的院子中,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虽然很远,但是,衣红人翠,还是很赏心悦目。看不清她们的脸,但是,可以隐约的欣赏到她们的笑。
“完颜猛,你等了我三ri,不会就为了让我坐在窗口,欣赏园子的姑娘吧!”紫衣人终于开口。
他长眉高鼻,一张国字脸,两片嘴唇薄薄的,看着没有一丝贵气,言语之间,单眼皮微微抖动,给人一种虚伪的感觉。
“李大家说笑了!”完颜猛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雕花的茶几边,小心的倒着茶水。这情景不太和谐,完颜猛的身躯本就高大,如今卑躬屈膝,仍然像是一座铁塔。“来找李大家,还不是为了粮食!”他陪着笑。
“但是,我听说五族有异动!”李明博喝了一口茶,眼睛霍霍的盯住了完颜猛。完颜猛哈哈笑了。
“我们君上,是大汉王朝的册封,再怎么傻也不会拿自己的地位xing命去冒险,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啊?”这位完颜猛,汉朝的话说的很流利。紫衣人嘿嘿一笑,没有接话。完颜猛继续说道,“您知道,我们那里,今年出现了一次瘟疫,男丁损失严重,每一个族都有老弱,实在需要大量的粮食,要不然,只怕难以过冬。”
“嘿嘿,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储存粮食,与我大汉抗衡。”紫衣人笑着说道。似乎只是试探。
“李大家,我们是没有这个胆子的,再说,我只是个商人!”完颜猛笑道。
“完颜猛,扎木里的四大家将之一,不要告诉我,你是纯粹的商人。”李明博冷哼,“要说商人,我李家才是纯粹的商人!”
“那是,那是!”完颜猛点头不一。这紫衣人,正是上京八族的李族宗长。前ri,纳兰横退出上京,三大世家少了一家,八大家族都有了晋升的机会,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一次,能进入世家的,必然是李家。
李家的人,很少为官。然而,李家的众多子孙,却都在汉国的五署之内。汉有五署:粮食署、制造署、盐署、布匹署、净水署。李家低调,所以,也不曾有人真的看过,李家真正的力量。
李家官场没有多大的势力。然而,八族之中,财力最巨。更何况,李家与那位道宗的先生,乃是一宗。
“其实,粮食我有的是。”紫衣人转身站起,看着完颜猛说道,“再说,你们造不造反,与我无关,不过,我很在意粮食的价钱。”
完颜猛知趣的伸出手,十根手指在李明博的阔袖中,互相接触。慢慢的,完颜猛的脸se变了,有汗从额头留下。接着,李明博挥了挥袖子,完颜猛抽回了自己的手,苦笑:“李大哥太狠了!”大家的称呼转成了大哥。
李明博坐会吊椅上,惬意的摇晃着双腿,哑了一口茶水,看着院子中有些模糊不清的姑娘,说道:“要知道,今年夏天,楚国遭了水灾,也需要粮食。”
完颜猛站在那里,心中不断的盘算,可是无论怎样盘算,都觉得君上筹不出这样的巨款。他的脸se渐渐沉了下来。看着吊椅上的身影,心中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