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弓身回答:“元老院去年通过决议,城主不在城中,无军功者不得升迁。”
恩,这必是高堂隆因我不在,怕军人作乱而做出抑制军权的行动。
我缓缓把履历交给张飞,爽快的说:“既是元老院做出的决定,我也要遵守,你可以尉官身份,在我三弟军中暂代参军之职,等有军功后再实授参军,为校官。”
说完,我再一次用赏识的目光的打量三位,一指左侧马凳,充满爱意的说:“你们三人就座吧。”
随后,一个长相粗豪的大汉迈步上前,豪放的大吼道:“出云城所属天马部族,公民巴乔(罗伯特卡然推荐),奉命率天马部族勇士参战,所部共有公民40人,平民260人,战马500匹。”
“好”,我回头向关张两位表示:“这些人都是精善弓骑马战之人,两位贤弟可把队伍中不善马战的人淘汰下来,把这些人编入自己的队列中。至于巴乔,就归云长统领。”
随后,公牛部族的斧头兵,白羊部族的营帐兵,飞鹰部族的哨探兵纷纷上前报道。其中,500出云铁甲步卒由于有田畴亲自带队,没有委派校尉官员。另外,船上还有500马韩国士兵,因为在守护船只,没来报道。我命令他们就座后,转身向他们介绍沮授,关羽张飞陈群等的新人。
热情洋溢的介绍后,我庄重的宣布:“我与渤海郡官员商议好了,我们在此可以设立一个补给点,我任命陈群陈长文为碣石县令,公牛部族领队雄心&;#183;勃尔斤为碣石城守,马韩国士卒全体留下,配合公牛部族参战勇士守卫碣石,我再留下100铁甲步卒,以这样的战力,守卫碣石绰绰有余。所有黄巾俘虏都留在此地,为碣石之民,让他们在此耕种、建城、捕鱼。”
看着陈群那惶恐的样子,我叮嘱道:“今后,我们出云城的货物可以通过此地转运中原,所获税收足以支持政府运作,所以我们可以告诉此地城民:此地无税。只要他们建好城池,防备他人骚扰就行。这样一来,城民必然好管理,你只需建城,派遣官吏到码头上,向来往商贩收税即可。”
说完这番话,我宣布:“自明日起,歇息两日,各部编组军队,准备渡河。”
转首看着田畴,我不放心的问:“子泰,等我们军队渡河后,是不是派船回出云,叫人运来种子农具,让这些人耕种。”
田畴微笑着,胸有成竹的回答:“主公,我们不需派船回出云。此刻,随我军而来的还有很多商人,他们随身携带各种商品,因为担心道路不靖,都没有离开。我们只需向他们采购就行,这些人手中货物积压已久,运不出去,必定愿意出手。”
我皱着眉头,苦着脸说:“可是,我哪来的钱买下他们的货物呢?”
田畴乐滋滋的,一摆手说:“不需主公掏钱,我们只要告诉商人,我们打算开辟出云至碣石的商路,愿意在此设立商栈的,可用部分货物抵偿,由我们负责为他建房建仓库,这些人必定愿意。如果他们拿出的货物比较多,我们可以登记在案,以后来往出云与碣石间,以税款相抵。主公意下如何?”
好啊,真是一个运作的好手。我更加坚定了去青州的信心。扭头看着沮授,我舒畅的问:“沮公,如此行事,你看如何?”
沮授大张着嘴,呆呆的看着田畴,目光中满是震惊。听到我的话,他仿佛从梦中惊醒,摇了摇头,佩服的说道:“好计,不花一分钱在此建了个城,还把这些商人牢牢绑在这里,保障了今后稳定的税源。子泰之才,授不如也。”
陈群也站起身来,向田畴弓身行礼:“群在此地为吏,今后还要靠田公多多指点。”
田畴微笑还礼,谦虚的答:“好说,好说。”
我马上站起身来,总结说:“各位不需谦让,精细筹划我须仰仗子泰之才,大局谋算还要看沮公之智,至于长文(陈群),我希望在官吏的管理上,长文能拨开我的迷雾。”
环顾众将。我补充说:“冲锋陷阵,我还要依仗诸位的勇猛。”
太史慈当先领诸将站起,异口同声答道:“愿为主公效死力尔。”
两天后,军队编组完毕,关张两位平分了天马部族300骑兵后,战力大长。我接受了两位淘汰下了的乡勇后,加上出云铁甲步卒,张牛角所部黄巾死士,本阵已扩大到了1000人。有了白羊部族的营帐兵,加上田畴的归来,后营也不需**心。装备上出云城运来的铠甲、兵器后,整支队伍不再是乡勇,立刻散发出的腾腾杀气,让随后赶到的邹靖所部肃然起敬。
是啊,这时代当兵的都是农民,稍加训练就赶他们上战场,防具简陋。只有将领才全副武装,所以喜欢武将对决的战争方式,这支全铠装的军队出现在战场上,会给现在的战争带来什么结果呢?它又会产生什么样的蝴蝶效应,我一片茫然。
第三天,在清晨的阳光下,士兵们开始登船。相对于邹靖部队的喧闹,经过整编后的乡勇部队一片静肃——哦,现在可不能称他们为乡勇军队了,加入了出云军队和参战部族军队后,他们已成为了一支有着严格军纪的联合部队。在军法官田尚的来回巡视下,士兵们保持着整齐的队形,肃立在阳光下,鸦雀无声。阳光打在明亮的铠甲上,白晃晃的一片,随着士兵的移动,铁甲发出的甲页声,沉重的脚步声,士兵平稳的呼吸声,历历可闻。
沮授和前来送行的陈群默默观看着士兵们登船,沮授感叹道:“传言主公曾带200侍从,千里追击鲜卑贼寇,战而胜之,我常常以为传言夸大。涿县一战,我见到主公之勇;冀州战斗,主公战阵变化莫测,我见到了主公之智;义释黄巾战俘,准许他们在此安身立命,我见到了主公之仁;今日登船,我又见到了主公治军之严。只是到现在,主公部下战力最强的雷骑仍未出现,一想到这,不禁令我神思飞扬,雷骑会是什么样子,我现在实难以想象。唉,雷骑不出,天下谁是英雄?”
说完,沮授立马扬鞭,高声大喊:“‘平生不识刘玄德,便称英雄涂奈何’,我今日方知它说的是什么意思,可笑我沮授,自诩为多智,竟连辽西小儿说的话都没明白,殆矣殆矣。”
陈群在旁深有意会的点头称是,我急忙拉着沮授的衣襟,低声说:“子正,禁声,士兵们正在登船,别惊扰了他们。”
日正中午,全体士卒登船完毕,我们扬帆启航,挺进青州。
光和七年四月末,我们的船队在青州乐安县地界登陆。青州,自古以来的祸乱之地,我来了。
一登上岸,我马上传令,全军进入乐安城,在城内驻防。现在,我的兵马多了起来,尤其是军马,每日消耗的粮草实在惊人,这些粮草要是全让我自己负担,我心不甘情不愿,能让当地政府承担,岂不美妙。何况我现在手头还有个敲诈专家,他要是不能从骨头里敲出油来,他就不是田畴。
当晚,田畴如我所愿的接管了乐安府库,看着堂前哭诉的乐安官员,我淡淡的回了一句:“所有征用物资,我都会向刺史报告,各县根据我所报的清单,向龚刺史居领。这一切由龚刺史担当,你慌什么?”
哼,我费尽千辛万苦来救援龚靖,他要是会为一点物资和我翻脸,才怪。
第二天,我急忙把队伍拉出了乐安县,向临淄前进。城门口,乐安盖人国渊国子尼拦路拜访,献上书籍两册。一策《孙子兵法》,另一册居然是《吕氏春秋》,《吕氏春秋》经过秦始皇的焚书坑儒,居然能保存下来。我不禁佩服这累世的世家子弟资本雄厚。
《吕氏春秋》自诞生以后,对它的研究一直较为萧条。东汉高诱《〈吕氏春秋〉注》据说有40万字,都刻在竹简之上,而国渊献上的书已誊录在纸上,可见他家族费的工夫之巨。《吕氏春秋》全书分十二纪、八览、六论,共一百六十一篇,二十多万字。这部巨著是战国末期杂家思想的代表作。《汉书。艺文志》说其“兼儒、墨,合名、法”,其精深博大,包含了先秦时代的农业技术、哲学思想、经济思想、军事思想、逻辑思想。也包含了中国早期民主自治的想法,正是我所需要的统治人心的理论工具。我大喜过望,马上任命国渊为随军长史,与沮授同时参赞军务。
国渊,我知道此人,历史上他与管宁、邴原、王烈等人避乱辽东。回到故乡后,被曹操征辟为司空掾属,每于公朝论议,常直言正色。其名声与三贤相似,是个正直无私之人。他居然没有前往辽西,看来历史已因我而改变。
一路上耽搁了不少时光,不知龚靖是否守住了临淄城。安顿了国渊之后,我命令刘浑率飞鹰哨探前行探路,直到临淄城下方可回头。
刘浑听到这,别有深意的询问:“父亲,自黄巾乱起后,父亲一再调集出云精锐参战,孩儿对此有三事不明,望父亲明示。”
我招手叫来沮授,让他站在我身旁,欢喜的回答刘浑说:“浑儿,何事不明,你问吧?”
刘浑略有不安的看了一眼沮授,冷静的接着说:“青州究竟有多少匪徒,战力如何,父亲心中似乎早已有底,否则不会再三要求增兵,孩儿就要前往探路,还望父亲透露一二。”
我遥指南方,慎重的对他说:“泰山,那是父亲学艺的地方,此地山势险峻,藏兵10万不成问题,我担心泰山贼寇侧袭我军,你此去探路多加小心。”历史上,泰山贼寇在臧霸统领下,几经战斗,势穷投降时,尚有三十万之众,现在有多少人,真是难说。
我接着一指东方:“临淄,青州治所,城中兵马不下3万,刺史龚靖依坚城待敌,仍需四处求援。兵法云:十则围之。我估计,围攻临淄的贼寇至少有20万人,且都是能征惯战之人,你此去小心。”
刘浑再次恭敬的询问:“父亲,以你现在的兵力,破贼易也,父亲再三要求添兵……”说到这,刘浑看了沮授一眼,我颔首示意他继续讲下去,刘浑深谋远虑的接着说:“父亲再三要求添兵,父亲真正的敌人是谁?父亲想预防谁?我此去该提防谁?”
我与沮授相视一眼,对此表示了沉默。刘浑点头,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不甘心的又提出了第三问:“父亲此战,欲围歼,欲击溃,还是想击退敌军?”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我看了沮授一眼,沮授面沉似水,替我答道:“我军军力薄弱,此战目的就是为了解围青州,何种战法对我军有利,我们就采用什么战法。我们能以一万之众战胜30万敌军已经不错了,我们还有其它的选择吗?”
刘浑乖巧的回答:“浑儿明白了,我这就去哨探。”
我与沮授面面相觑,看来,他是真明白了。
环顾四周,侍从们离我们还有段距离,我们马上一言不发,做贼一样四散走开。嘿,这个阴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多影响我伟大、光辉、英明、仁义、宽厚、无敌的形象。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青州,风云就要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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