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袖,肉应该你吃。”大壮敬礼道:“你身上还有伤,我已经痊愈了。”
“我这是刀伤,还是少吃些发物。”威震天也不多说,撕下一片肉自己吃了,剩下的肉全都塞给大壮。他道:“快吃,别磨磨唧唧的。”
大壮不再多说,巴掌大的肉片三口两口的吃完。他抹了抹嘴,对两位长老道:“王长老、袁长老,我先说说关于你们的情况。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们再补充……
十五天前,你们和亲戚子侄共十九人,商议如何在领袖食物里下毒。十一天前,王长老的表亲王呆子,从军医团偷拿有剧毒的消肿草药勿合草,一共二两左右。九天前,袁长老的子侄袁中贵带着勿合草,找到负责领袖饮食的飞儿。并用何长老找她有事的理由,骗飞儿离开。遭到拒绝后,又在附近徘徊。十分钟后,袁中贵被禁卫团战士方笨头驱逐。
七天前,王长老提议袁长老借着跟领袖见面的机会,刺杀领袖。袁长老抽了王长老两个耳刮子,王长老打掉袁长老一颗牙。五天前,袁长老提议等男爵大军抵达时,前往投靠。王长老表示同意,并派亲戚子侄探听部落的作战计划,准备献给男爵以求免罪。三天前,你们二人的子侄前往哨所附近,想弄清……”
大壮的声音机械刻板,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威震天拿出一块粉鼠根,接着刚才升起的火头继续烧烤。他还不时露出陶醉之色,好像在听诗朗诵。
而王长老和袁长老则堆尿在一旁,面若死灰。两排大牙更是不受控制的打颤,咔哒咔哒的声音在峭壁中回响……完了,全都完了。两人自以为秘密的事情,别人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比他们还详细……
一直等大壮说完,威震天才淡淡的问:“二位长老,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王长老和袁长老已经半死不活了,却还拼命挣扎道:“领袖,这事与我们无关,都是那些子侄撺掇。我们只是敷衍,从没真心答应……领袖饶命,我们当时饿昏头了才失心疯。要不然,早就揭发他们了……好饭不怕晚,我们把他们的所作所为一一禀报……”
“嗯,你们说的也有道理。”威震天似笑非笑的道:“不过,这就意味着你们两个蠢货,只是一时糊涂,而你们亲戚子侄才是罪大恶极,对吧?”
“对对对……没错,就是这样……全都是他们干的……”王长老和袁长老从威震天话里听出一丝活命的希望,忙不迭应承。
“很好。”威震天点了点头,道:“行了,都出来吧。”
话音刚落,周围的地面就被翻开,露出数十个容身的坑洞。孙老油和禁卫团的战士拖着长老的亲戚子侄,从坑洞爬了出来。
王长老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道:“什……什么时候,这里挖了坑?”
看着自己那些亲戚子侄,一个个恨不得生吞其肉的样子,袁长老失神自语:“死定了,这回真鸡掰死定了……”
果然,禁卫团的战士在大壮的示意下,刚一松手。那些长老的亲戚子侄,就如同一群鬣狗嗷嗷叫着冲向两位长老,往死了拳打脚踢。
王长老和袁长老经验丰富,虽然被打得满地乱滚,嘴里还在不停的为自己辩白:“领袖,真不是我们干的,主谋是这下家伙……哎呦,袁中贵你这死干菜班,踢我的肚子……王呆子你个鸡掰踩我的手,以前克扣的粮食我给你多少,你这嘎嘣瘟死的东西……”
威震天懒得理这帮疯狗互相撕咬,捧着那块烤好的粉鼠根,吃得咝咝哈哈。孙老油趁这工夫,悄悄溜了过来。他小声道:“领袖,这帮怂包应该按着族规,重重处置!”
“族规?”威震天貌似无意的重复了一句,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孙老油一看威震天笑,浑身汗毛倒竖。他知道,自己要糟了……好在每当危机来临的时候,他都福灵心至,这次也不例外。
“错了,我一时口误……”孙老油赶紧往地下啐了一口,赔笑道:“领袖,你下个命令就成。这帮怂包留下来就是浪费粮食,还是一刀杀了干净!”
“嗯……”威震天貌似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一声。孙老油的心刚放肚子里,威震天忽然又道:“老油呀,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过来吗?”
“呃……不知道!不是,我知道……也不是,就是不太清楚……”孙老油不知该说什么好,可刚放肚子里的心却又提溜起来了。他打预防针道:“领袖,凡是你交给我的任务,我一直都兢兢业业的完成,不敢有半点怠慢……”
威震天不等他说完,就截口道:“你想解毒吗?”
孙老油急忙点头,道:“想。”
“那好,我给你一个任务。”威震天示意孙老油附耳过来,道:“只要你完成的好,我就给你把毒解喽!”
孙老油委屈道:“领袖,甜胶的任务我完成的不错,你不是已经答应给我解毒了吗?”
“靠,你还跟我讲条件?”威震天一瞪眼睛,威胁道:“说,你到底想不想要解药了?”
只要威震天不是阴森森的笑,孙老油还真不在乎。他老大不情愿的把耳朵附过去,还嘟嘟囔囔的道:“领袖,你在思想政治课上可给俺们说了。你会一言九鼎,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口吐沫一个钉……”
“行行行……”威震天很不耐烦的道:“等打完仗多分你点缴获,行了吧?”
等威震天嘀嘀咕咕的和孙老油说完,孙老油也是两排大牙咔哒咔哒的打颤。威震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老油,这回你知道为什么不能现在给你解毒了吧?”
“知……知道了……”
“放心,这次任务完成得好,以后咱们就是一起闯生死关的兄弟。”威震天恳切的道:“那时候,我一定毫无保留的信任你!”
“多……多谢领袖!”
又过了两天,蒙罗和马扎里回报。男爵大军顶多再有一天,就会抵达羊肠岭……
正在冶炼中心的威震天听了这个消息,不顾三十座炼炉正在生产最后一批掷弹筒,就下令道:“图森,立刻熄火。”
“威总,你再考虑考虑……咱们这是土制炼炉,一旦熄火全都报废。”图森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他拽着威震天的袖子,苦苦哀求道:“冶炼中心可都是咱们的心血,你不能就这么白白扔了……威总,我求你了!你让我保留最小火,沼气的烟尘不大,不会被敌军发现……”
不只是图森,整个冶炼中心的学徒,全都哀声一片。就连前来帮忙熄火的“止”字旗和“炎”字旗,也都神色沉重。
“图森,我也心疼。可烟尘不大,还是有烟尘。这是战争,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们都要死死抱住胜利女神,而不是拉住她的衣角……图森,你相信我。只要我们打赢这一仗,部落就会迎来喘息的机会。到时,我们可以重建炼炉。这回是土制炼炉,下回我们建更好的钢制炼炉!这回是三十座炼炉,下回我们建五十座,一百座的炼炉……”威震天虽然也觉得可惜,却还是狠下心道:“熄火!”
早就准备好冷却水的战士正要上前,图森却跳着脚大吼:“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