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华如初就一屁.股坐了下去,脸上冷汗直冒,把刚落座的人吓得又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刚还好好的。”
华如初眼睛红了红,看向老夫人,牙齿打着颤,“祖母,我表现得,好不好。”
“好,好,非常好,辛苦你了,双芷,快扶少夫人坐下。”
“是。”
看她这样,原本想刺上几句的几人悻悻的闭了嘴,吞下满嘴尖酸的话。
老夫人对华如初今天的表现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看向她的眼神更加慈祥,“太子妃愿意和你亲近是你的福气,对咱们祁府也有着莫大的好处,以后每天上午你来我这里,我帮着你把冀州的关系理一理,那些个夫人小姐你也要做到心理有数,就如你说的,不要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给佑儿惹来麻烦。”
“是,祖母。”
看她如此乖顺,老夫人越加高兴,想起要去向老太爷回禀这里生的事,便站起身道:“各自散了去忙吧,那边的丫头,扶着你们家少夫人回去,好好给她洗洗那一头一脸的汗,吃点好的压压惊。”
云书福身应是,搀着自家小姐快离开。
祁武氏不满的要挑个理儿,她们做长辈的都还没走,做媳妇的哪能走在她们前面。
一回身,对上婆婆警告的眼神,祁武氏知机的闭上了嘴。
老夫人这才扶着双芷的手往主院上房走去,心里徒留满心的无力,一个个都只看眼皮子底下那点东西,没点远见。
祁府现在能仰仗的唯有老三和大孙子。
老三在他们三兄弟里自然是最好的那个,可和佑儿一比便完全不行了。
有着和太子从小相扶着长大的情份在,只要祁府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太子得登大宝那天,就是祁府翻身的时候。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也之所以,就算祁府现在大不如前,也没几个人敢落井下石,为自己留下了余地。
这一切全因为佑儿,不说府里的人要如何巴结着他去,怎么着都不该在他不在的时候在他媳妇面前耍那长辈威风。
回了院里,推开双芷的手,老夫人道:“你去把雕漆匣子里的那套足金饰给佑儿媳妇送去。”
“是。”
回了里屋。老太爷竟然没有如往常那般琢磨他那些兵书,而是站在窗前,似是在呆。
老夫人走过去,轻声把刚才生的事都说了一遍,临了道:“太子妃看着很喜欢佑儿媳妇。今日来倒更像是来给她撑腰的,我打算把她带在身边一段时间,把冀州这边的世家情况和她说一说,让她心里有个底,就是不为讨好太子妃,做为祁家的长孙媳妇以后总有需要迎来送往的时候,她该懂得这些才行。”
“是该如此。你好好教她,万不要让她和二皇子那边的人扯上关系,若因此惹来太子的猜疑就是祁府的大难了。”
“我也这么想。”停了停,老夫人笑道:“佑儿媳妇那意思大概也是如此。不然也不会说怕招惹到不能招惹的人,以前看着她太过软弱,撑不起场面,现在看着除了胆子小点。倒也不是扶不起来。”
“胆子小可以练,总比那几个头长见识短的要好。那是教都教不过来的。”
老夫人一听就知道老太爷这是烦了那三个媳妇,怪就怪她当年挑媳妇的时候看走了眼,居然没一个得用的。
唯有三儿媳妇有点见识,又是出自沈家,可她偏偏是个爆炭性子,不屑和人虚与蛇伪,这样的性子她很喜欢,却不能让她掌家。
揉了揉眉心,老夫人长叹了口气,她是真的累了,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看老妻如此,老太爷心下也难受,拍了拍她起了斑点的手,“难为你了。”
“老爷,我是真的担心啊!我要是哪天早上醒不过来了,这偌大个家可怎么办!”
老太爷没有说话,兀自沉默,若老天要亡了他祁家,他又能如何?
话说两头,马车上,太子妃软软的倒在锦被上,那慵懒的模样哪还能看到在外时的长袖善舞。
“原及这个夫人倒真有几分意思,原本我还有几分担心,现在看着倒确实是原及的良配。”
马车里陪着太子妃的只得一个陈嬷嬷,她是太子妃的奶娘,最得太子妃信任,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顾忌。
拿了个靠枕垫到太子妃背后,陈嬷嬷笑道:“看着规规矩矩的,却没出一点差错,老奴看不出她哪有一点儿的胆小。”
“她们说你就信?哪个新妇进门是容易的?更何况她的出身也被世家看不起,若是不谨慎小心,日子才会更难过,我倒觉得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好,以原及那性子,只是有个好相貌是不会引得他天天往家赶的,再说了,若真是那愚笨之人,又怎么会做出父皇喜欢的茶叶,那砖茶都被嫌弃得丢开老远了,我也承她的情做了花茶呈给后宫中的贵人,还有做茶叶卖银子的事,那祁军怕是早得了她的话,随着原及处置。”
陈嬷嬷面上带了些不喜,“听您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祁大公子这夫人心机也太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