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抱在怀里,就着窗外飘进来的细雨凉风,两人都觉着很舒服。
重新捡起前面的话题,祁佑轻蹭着怀里人的头顶,道:“二皇子在宫中有皇后接应,这是他最大的优势,太子再擅拉拢人,后宫中也没人能及得上皇后。”
“后宫中皇后一家独大?”
“倒也不算,太子提起过,宫中有位娘娘位份不高,却极得宠,不管后宫中进多少新人,皇上去得最多的都是她那里,不过她并常露面,就算是大宴群臣的时候也从不出现。”
华如初心下一动,记起陶嘉曾说起的事,难道说这事当时并没有传开,陶嘉只是无意中知道的?若是这样,祁佑不知情也就能想得通了。
可太子一定知道。
“太子没走过她的门路?”
“他只是无意中提起过一次,做为臣子,妄议后宫总是不好,平时我们并不多说这个,免得被有心人听去。”看怀里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祁佑不由得问,“想到什么了?”
“等下说这个,那位娘娘有没有孩子你知不知道?”
“这个我很清楚,几位皇子公主皆不是她所出。”
这样的话,也许还真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虽说雨声干扰下,外面就算有人和他们擦身而过也不可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华如初还是凑近祁佑耳边,把从陶嘉那听来的事告诉他,然后就势靠在他胸口,道:“回去后你和太子去商量商量,把那位娘娘的事悄悄查一查,看她有没有怀过孩子,皇后对她的态度如何。这个很重要,皇后再大方,也容不下一个那么受宠的人,如果再让她生下孩子,说不定还会威胁到自己的孩子,如果真的生过什么,这事可利用的地方就大了。”
祁佑把事情颠来倒去想了一番,虽说还是被那内情吓到了,可他想到的却更远。
一定不能让太子知道救他们的人是如初。更不能让太子和如初接触,如初的好只能自己知道,若不然……
“轻点抱轻点抱,骨头要断了。”拍开搂在腰间的手,华如初继续道:“皇家的人我一个都不相信。做事的时候你多个心眼,别什么都冲在前头,不管什么事都不要占了所有功劳,功高不一定震主,可却一定会让那位心里膈应。”
祁佑沉默了一会,道:“这次,我必须是要保住他的。受伤也没办法。”
“我知道,这样的救命之恩没关系,这样的功劳不同于其他……算了,你心里有个数就好。这个先且不说,说回之前的事,我觉得太子应该是知道内情的,毕竟他在宫内生活的时间不短。你们好好合计合计。”
把如初的劝戒放在心里,祁佑亲了她脸蛋一下表示谢意。道:“如果宫里那位娘娘真有那么受宠又不愿意在人前现身,太子如何能拉拢得了她?”
“为何拉拢不了?她位份不高,圣上驾崩,皇后一道懿旨让她赔葬,她死是不死?就算不让她赔葬,没了圣上护着,皇后能让她好过?她没有子女,总有家人,总有在乎的人,要不然就在乎自己,不然这么多年早就自尽了,若真让二皇子得势,她能护住谁?只要太子把这些事情都许给她,并且再给她一个承诺,在有限的范围内答应她一件事,她若是不想老死皇宫,肯定答应,她不现身人前也许是自愿,但谁又知道不是皇帝不准许呢?”
一个接一个的假设,一个接一个的反问,祁佑现他无话可驳,正如如初所说,如果那位娘娘真是被强抢进宫,若非真心愿意,就必定是有她不得不委屈求全的原因,若是能把饵下足了,未必就不能成。
妻贤夫祸少,这话,真是一点没说错。
“我都记下了,以后若是太子妃邀你去太子府邸,你一定要多加注意,最好避开和太子交谈,免得被他看出听出什么来。”
“不用你说我也会尽量避开的,皇家人,我真是一个都不想招惹。”知道祁佑心里是有了提防之意,华如初放下心来,她就担心这人一个不注意把她曝露出来,那就真是死了死了的。
“把陶嘉再往上抬抬,如果非得生点什么就生在陶嘉身上吧,她会喜欢的。”
祁佑听出她语气中的肯定和幸灾乐祸,不由得问,“你好像很了解陶嘉?”
挪了个位置,让自己躺得更舒服,华如初掀了掀眼帘,漫不经心的道:“她的野心就差写脸上了,如果二皇子满足不了,换成太子不也一样?”
“这样的人……不宜入太子府。”
“你担心得太早了,真到了那时候入的就不是太子府而是皇宫了。”坐起身拿起角落的皮囊喝了口水,顺手递给祁佑,“以后在这件事上你不要多一句嘴,就算太子问起也是如此,所谓的谏言也是在知道事情有余地的时候才去做,死谏最多就是白得个名声,有什么用?到时候他一登大位,正是要巩固自己权力的时候,顺着点总没错。”
祁佑深深的看了如初一眼,虽说是个女子,但是若论揣测人心,他都要甘败下风。
就连君王的心思她都敢猜,并且全在点子上。
“你和陶嘉关系并不睦,若真让她成事,岂不是对你不利?”
“陶嘉现在几乎已经黔驴技穷了,她拿什么来对我不利?我是谁?我是你的夫人,只是个不常露面的内宅妇人罢了,她要是无故对我动手,大位上那位能允?往大了说,这是挑拨君臣关系,我能让流言把她给抹黑到底永世翻不了身,往小了说,这也是没有一点气度,徒惹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