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楼中的侧廊外站着妙凝和茗枝两个小丫头,一边修剪着廊檐下的花枝一边压低了声音说着话儿:“魏姐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昨儿同主子出去了一趟,今儿竟然气色难看的要命似乎是病了。”
妙凝比茗枝岁数稍大略沉稳一些忙冲她摆摆手道:“如今你还看不出来吗?魏悦姑娘虽然也是服侍主子的奴才可是主子却对她与别人有着大不同,说不定今后倒成了咱们两个的主子了。以后切莫背后议论魏悦姑娘这些有的没的,咱们两只要尽心竭力伺候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茗枝胆子小,同妙凝具是正清亲自从乡下买回来的,性子倒也朴实得很,忙闭了唇。魏悦此时打开了倒厦的门走了出来,脸色看起来越发苍白了几分,昨天自己竟然亲手杀了人,容祺非但没有责骂反而很欣赏她这样的杀伐果断,但是只有魏悦明白自己的心从昨天之后已经被一层更加厚重坚硬的壳儿包裹起来。那些酝酿在心头的仇恨就像发酵好的**只等着一个倾泻的出口。
“魏姐姐!”两个小丫头忙行礼。
魏悦脸色缓了缓笑道:“今儿主子留在暖阁中吃饭,你们吩咐小厨房做几样小菜送来,清淡为好。”
“魏姐姐,正清刚刚说主子今儿想吃香椿饼让奴婢们摘新鲜的香椿做饼,奴婢们不知道这容府中哪里能摘得到?”她们两个小丫头被送进了影山楼中后,甚少在容府中走动,对容府倒也不是很熟悉。
魏悦沉吟道:“这样吧,你们先去小厨房安顿,香椿我去摘来!”
两个丫头忙道了声谢离去,魏悦带着一只竹篮出了影山楼,若说是香椿树便只有梅园东面那一处最多。以前她在后厨的时候倒是经常同瘸丫溜出来在那边闲逛,此番物是人非令人心痛得很。
梅园开了一个冬季此时显出几分破败来,她顺着梅园的羊肠小道穿过一处月洞门刚要向那几株香樟树走去,却不想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魏悦忙抬起头却撞上了一袭银灰色锦袍的容善,寻常打扮添了几分朴素,倒是衬着脸色更加灰暗了几分。
容善在祠堂中跪了几天之后,果真大病了一场,今儿好不容易有点儿起色,在君子轩却又坐不住闷得慌,出来散心不想好巧不巧的遇到了魏悦。
至从被容祺带到南苑知道了魏家垮掉的真相,魏悦心头对容善多了几分别扭的恨意。不管他为自己做了什么,付出了什么,他终归是那个恶毒女人的儿子。可是这般迎头碰上,也躲不过去只得躬身福了福道:“二爷安好!”
容善也没曾想竟然在这里遇到魏悦,虽然之前魏悦设计陷害与他,可是看着她纤弱的身子和那张苍白的脸心头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随在容善身后的长顺却是警惕的不离左右,看着魏悦多了几分厌恶。主子爷待她一片真心,谁知道竟然换来的是狼心狗肺。
“长顺你退下!”
“主子爷!”长顺上一次在乌篷船上着了正清的道儿狠狠挨了容夫人一顿板子,今儿说什么也不能大意了。魏悦这丫头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是他不能不提防着些,毕竟是容祺身边的女人。
“滚!”容善看长顺没有走开的意思,生了气。
长顺纵然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主子已经翻了脸倒也没法子留在他身边只得退到一边,却也不敢走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