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善的心被狠狠用刀子剜了几下,流淌着的血只能自己慢慢品尝。之前他单身一人无数次哀求都不能换回这丫头的一丝回眸眷顾。如今自己与国公府的明兰郡主定了亲哪里有什么资格要她与自己并肩呢?
魏悦因为容夫人的缘故终究是与容善生分得很了,也不同他搭话但是却垂首不露声色想要从容祺的手掌中扯出自己的手,只是容祺攥的异常的紧倒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魏悦,这真是太好了,”容永倒是由衷的替魏悦高兴,他是存着几分私心的。若是魏悦能巴结到宫里头的贵人也实在是好,她以后发达了自然她的妹妹雪儿丫头也跟着风光起来,不用再受那些寄人篱下的苦楚。若是雪儿丫头脱了奴籍,他自嘲的笑了笑,她还那么小等她长大了再说,可是等待的时光竟然是如此漫长。
魏悦终于得了机会挣脱了容祺的束缚冲容永福了福道:“托三爷的福分,只是很长时间没做酒酿了怕是做出来不和宫中娘娘的口味忐忑的很。”
容祺线条冰冷的唇角听了魏悦这般聪明的试探话微微翘了起来,也确实没同这丫头说分明,此次进宫倒真的是将她举荐给贵妃娘娘的。贵妃娘娘倒是也愿意同魏悦学着做几样酒酿在皇上面前讨欢心的,不过还有一件喜事儿他倒是想给这丫头一个惊喜。
容善看着魏悦同自家兄弟站在一处其乐融融,自己像是个惹人生厌的木偶不禁越发的心情沉重起来。
容夫人同安平侯爷相携着走了出来,几个人倒也不方便再说话具是冲着这二人行礼。
容夫人今儿着实是宫廷盛装打扮带着几分扬眉吐气般的尊贵傲然,突然停在了魏悦面前冷声斥责道:“你跟来做什么?!!”
魏悦一顿忙要回话。一边的容承泽却道:“祺儿要带进宫去的。”
容祺暗自冷笑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缓缓躬身道:“回母亲的话,前些儿日子十二殿下随着五殿下在孩儿的影山楼里做客,魏悦做了酒酿款待。十二殿下吃着高兴非要今儿让魏悦再做一次。孩儿也是却于贵妃娘娘和十二殿下的威严不敢不领着去啊!”
容夫人心头回转深思,这事儿容承泽和容祺父子两个居然连她这个当家主母跟前提也没提过,不禁怒上心头。
“一个低贱的婢女而已逞什么强?你以为宫中是容府吗?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吃坏了十二殿下,整个容府阖府上下你也赔不起的,魏悦你给我滚回去候着。”
容祺鹰眸一沉冷冷道:“多谢母亲思虑周详,既如此孩儿也不进宫去了。魏悦!我们回去!”
“容祺!你这是什么态度?眼里还我这个母亲吗?”容夫人瞬间眼神凌厉,这混账竖子竟然这般不给她留几分颜面,实在是可恨。
容承泽至从自己违心负了珂姨娘母子心头一直有所亏欠。加上容夫人近来确实是有些狂傲了,也不禁恼了去。
“夫人,若是误了进宫的时辰怕是贵妃娘娘要责怪下来,夫人确信自己能应付得来吗?”
容承泽这话儿不软不硬的碰了容夫人一句倒是令容夫人不知所措起来,暗自咬着银牙。且由着这个老家伙护着那个贱人的孩子。等自己的儿子再历练几天她定要想法子将容府的那些庶务权柄一样样帮自己的儿子争取过来。到那个时候,你安平侯爷又能奈我何?
“哼!”容夫人也着实狂了些,居然不顾及夫妇之礼率先上了马车将容承泽丢在一边。
容祺看向了父亲灰暗的脸色冷冷一笑,如今父亲显然对容夫人生出了更多的反感。呵呵!时机莫非到了不成?
他转身掀开车帘上了马车大声冲魏悦道:“悦儿,坐我身边来!”
容祺的声音听在容善耳中分外的尖锐,他脸色微微一沉手紧紧攥着袖口织金的华贵刺绣就像他起伏不平的心跳。
过了玉秀河往正北的玉带桥再往东走便是宫城,远远看去气势恢宏,起伏连绵的宫阁楼阙错落有致。
容家的马车停在了天禄阁。天禄阁再往东就是北司马门,北门有公车令管理进出事务,卫兵严守。出入皆是公卿诸侯。
魏悦随在容家人的最后位置,她从来没有进过宫稍稍抬眸看了过去,阙下站着一排持戟侍卫。每隔数丈便站着一人,一路延伸至宫门前,巍峨高耸的司马门让人望而生畏。
一行人走进清凉殿内,蘅芙的香气四溢。阳光从雕刻着繁密花纹的窗棂洒落进来。冰冰的一束光,斜斜笼罩着端坐在紫檀木雕福禄寿图案榻上的华贵妇人。她身着一件茜红色流彩暗花云锦宫装。上面的牡丹都是层层叠叠用金银丝线一朵朵绣出来的。梳着如意高寰髻,玳瑁制成的菊花簪。簪子后面别着罕见的宝石步摇。丹凤眼,高鼻梁,同容承泽有着几分神似,丽质天成明艳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