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魏府走水已经过了三月有余,除了从灰烬中寻出几段黑漆漆的残骸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线索。
司马炎回宫后大病一场,整整月余不能起身,宫中的太医几乎夜夜守在司马炎的崇明殿中。满朝文武大臣纷纷去郊外香火最盛的卧龙寺上香祈福,暗地里却是议论纷纷。容太后不得已将瑞王司马如召回京城。
司马炎将那一日护送魏悦回魏府的侍卫,宫女,几个掌事嬷嬷统统处死。若不是看在魏悦的面子上,震怒之下的司马炎少不得也要将保护魏悦不力的魏家人也一并杀了泄愤。
崇明殿内,雕刻着双龙纹络的熏炉散发着袅袅的龙涎香,坐在龙椅上的司马炎身着明黄龙袍静静地等着一个人。
短短的几个月他原本俊朗的脸孔居然带着几分与实际年龄不符合的颓丧苍老,两鬓也隐隐斑白了几分。
司马炎将自己在这崇明殿中整整关了三个月的时间,除了每天处理日常政务之外便是发呆。不要说是后宫的嫔妃们不能经常见到圣君之面,即便是正在得宠的谢贵妃也被多次挡在崇明殿外不能见上司马炎一面。
“皇上!”何公公战战兢兢进来通报,至从魏悦死后司马炎整个人的性情大变,喜怒无常动不动便要人命,而且手段极端残忍。
“启禀皇上!楚公子求见!”
司马炎修长的手掌紧紧扣着桌面越发显得骨节分明沉沉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何公公带着一袭紫袍的容永缓缓走进了大殿,容永在容家彻底覆灭后始终没有将容家三公子的身份亮明。他依然是这个世界上身份最扑朔迷离的楚公子,华丽的紫袍,滴血的面具,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为人所知的一柄锋利的刀。只是谁也没想到,这柄刀的刀把居然掌控在当今圣上的手中。
“属下给皇上请安!”楚公子安静的站立在司马炎的面前跪了下去。
“平身,”司马炎的星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看着容永那张带着面具的脸。
容永在司马炎的盯视下没有丝毫的怯意和不自在,面具背后的俊美唇角轻轻勾了起来,缓缓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皇上先听哪一个?”
“容永你活得不耐烦了吗?”司马炎的声音阴沉沉的令人恐惧。
“好吧,坏消息是魏府的这一场大火幕后主使是谢家的大夫人,也是贵妃娘娘的嫡母。这位谢夫人倒是有些本事的,买通了宫里头的那个赵嬷嬷。里应外合将翠明轩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属下查了被谢夫人收买的江湖组织墨门的底细才揪扯出了这么一条长线。”
司马炎的脸色陡然白了几分,星眸中满是压也压不住的痛苦和悔恨,他不该大意了。原本以为只要让谢菀做了贵妃,给谢家人高官厚禄他们也能审时度势消停一阵儿,谁能想得到居然这般明目张胆的在魏家放火。
司马炎的眼睛里迸发出了嗜血的寒意,可是他明白现如今还不是动谢家的时候。星眸中的那点儿寒意缓缓沉寂了几分,化作一口波澜不惊的古井。
“好消息呢?“
“启禀皇上,这里头的主谋虽然是谢夫人可是那赵嬷嬷始终没有找到,不过属下发现了这个,”容永上前一步从袖间拿出一样锦缎包裹的物事,缓缓呈现在司马炎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