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姀很快将自己心底的轻蔑收起来,换了一副同情的面孔道:“姐姐以前真是受苦了,妹妹想着就心疼。”
安然不好意思道:“其实也没什么。那个时候爹爹过世,大伯母抢了家里的房子和田地,娘亲又差点哭瞎了眼睛,哥哥要去读书,我也只能做点绣活才能生活下去……”
“姐姐这就叫苦尽甘来啊!”王静姀劝道,紧接着又挽着安然的胳膊撒娇道,“姐姐,你跟平王殿下到底怎么认识的啊?说给妹妹听听好不好,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安然羞涩一笑道:“也没什么,有一次在长江上,我晚上睡不着从船舱里出来,竟然看到有人在能江面上飞跑,可把我吓坏了,我就尖叫了一下。”
王静姀等了一会儿不见安然继续说,忙追问道:“后来呢?姐姐快说呀!”
安然一副很不好意思地样子道:“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有人想刺杀江上那条大船上的人,我那么一叫,惊了刺客,同时也让船上的人有了防备,那些刺客就没有得逞。后来才知道,那船上的人就是平王殿下。”
王静姀听呆了。就这样?竟然就这样?这算什么?难道她那么尖叫一声,就成了平王的救命恩人不成?这也太儿戏了吧?
安然说得差不多了,也不想再应付这个心眼多的小姑娘了,便道:“十妹,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我们明天再聊吧!妹妹的琴弹得真好,明天教教姐姐可好?还有下棋,姐姐一点都不会,妹妹要是有时间……”
王静姀不好意思地笑道:“明天可能不行,母亲的生日要到了,妹妹想给娘亲抄一本佛经,只怕要赶几天功夫。等妹妹得暇了,一定再来看望姐姐。”
随后王静姀就告辞了。
安然看着她的背影,总算松了口气。看样子她可以安静几天了。
却说回到四房主院的王静姀没有回房,而是去见了父母。
四夫人让丫头们都出去,只留下自己的亲信周嬷嬷,这才拉着女儿的手问道:“如何?可打探清楚了?让你找她要的东西可到手了?”
王静姀满脸愤怒和不甘道:“娘,您不知道,琴棋书画她什么都不会!女儿都要被她气死了!我让她写一首诗,她才扭扭捏捏地说她的字根本见不得人。还有,她哪是什么举人嫁的姑娘,她以前就是个村姑!还靠着刺绣养活家人呢!不过她倒是答应了要送我一张帕子。”
四夫人和周嬷嬷对视一眼,都很震惊。
“那你有没有问,她怎么跟平王认识的?”四夫人李氏问道。
王静姀将安然的话复述了一遍,四夫人的神情跟王静姀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不多。
这算什么呀?这也能算救命之恩?不过是误打误撞好不好?平王要报恩,给点钱,照顾一下她哥哥不就行了?做什么非要娶这样个乡下丫头?
周嬷嬷冷笑道:“夫人,姑娘,你们还想不明白?肯定是那丫头借着这救命之恩要挟平王殿下娶她做正妃,不然平王殿下能娶她?收到身边做个侍妾就是抬举她了。”
四夫人和王静姀都点了点头,觉得除此之外再也不可能有别的原因了。
“娘,女儿一想到这辈子居然要屈居于这样一个低贱的村姑之下,就觉得不甘!凭什么啊?”王静姀恼怒地扭着手绢道。
“傻孩子,你急什么?不是跟你说了要暂且隐忍的吗?你跟着她嫁到平王府就是侧妃,如果她死了,以你的出身和我们王家这些年对平王殿下的支持,肯定要立你为正妃的!以后说不定你就是……”
四夫人劝了一会儿,王静姀便不再抱怨了。其实,四夫人说的这些王静姀早就明白,她只是心有不甘而已。以她王氏嫡女的身份,居然要给一个举人的妹妹做媵妾,想起来都觉得憋屈!可是,除此之外,又没有办法能嫁入平王府……
就在这天晚上,安然收到杨彦的来信,说过几日会来太原,到时候会来王家与她见一面。安然奇怪了,眼看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他这个时候来太原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