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昭在嘴里呢喃着那个名字时,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意思,说不清是不满,还是别的什么。
穆夫人见儿子神色有异,拍拍肩膀,让他好生休息。
而后,拽着从头到尾都没听懂的穆征走了。
……
春风楼的火势终于在水龙之下熄灭。
狼狈不堪的鸨母望着临河那面黑焦焦的断壁残垣欲哭无泪。
虽说主要燃烧的都是竹搭的彩楼,春风楼这片楼阁受损的地方并不多,可一想到好好一桩美谈,明日却要变成樟州城里的笑话……
“最好别让我查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子在我春风楼闹事!”鸨母恶狠狠骂道。
就在这时,一名仆人匆匆迈进来,凑到鸨母耳边说了什么。
鸨母惊愕道:“什么?寿仁坊让我们不必查下去了?”
寿仁坊位于城西,是穆氏族人聚居之地。
此坊有半坊之地都是穆氏百年老宅,另外半坊也基本是附庸穆氏之人所居。
故而整个樟州城的人,都习惯用寿仁坊来称呼穆府。
鸨母心情很不好。
揪不出罪魁祸首,这口气只能就此咽下,当然憋屈!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来火上浇油——
欢快的丝竹乐声从河对岸传来,竟然是醉仙楼!
相比春风楼这片楼阁的黯淡无光,醉仙楼点亮了婴儿臂粗的牛油蜡烛,将整座楼阁照耀得宛若琉璃仙宫,远远都能瞧见妖娆起舞的妓子,跟寻欢作乐的豪客们。
很显然,对岸春风楼的惨淡没有影响到他们。
甚至于有些在春风楼破坏了兴致的客人,也掉头去了醉仙楼。
明明他们醉仙楼……哦不,是十三郎赢了赌局!怎么醉仙楼一副他们才是胜者的做派?
鸨母不爽极了,却知道盛六郎还在醉仙楼上,只能暗暗咬牙,诅咒几句醉仙楼早日关门大吉罢了。
也是此时。
原本紧闭的樟州城门被打开,一辆低调内敛的马车在一队轻骑的护送下,悄悄进了樟州城。
已是入夜时分,进城大街上并无行人,临街的铺面也尽数关闭,但一堆火把的照耀下,还是有一支不大不小的迎接队伍守在城门口,等待马车内的贵人而至。
队伍为首的,便是樟州刺史,杨志源。
马车在距离杨志源几丈远的地方停下,一只手掀开门帘,露出那位神秘贵人的真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
虽是少年郎,却也是身份尊贵的少年郎。
在夜色下,那面容看得不大真切,依稀能瞧见些许清隽的轮廓。
唯有一双眼睛,因盛满的笑意而灼亮。在看向刺史等人时,又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跟睥睨。
杨志源纵使身为刺史,也不敢怠慢,上前拱手:
“见过四皇子。”
他身后人也整齐划一地拱手:
“见过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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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关于穆昭母亲的称呼有细微修改,可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