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非鱼虽说也是个小姑娘,可这通身的气度,陈老爷都不敢放肆,这会鄙夷的看着跪地上的村民,随后对着湛非鱼谄媚的开口道:“姑娘不必动怒,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些泥腿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姑娘若是打算买下这片田地,小的一定拱手相让,不过姑娘若是不耐打理这些事,小的也可以代劳。”
这姑娘可是官家千金!陈老爷一想到每年塞给衙门官差的那些银子,想想就肉痛,这若是搭上了贵人的关系,日后那些捕快衙役谁还敢和他索要银子?
桂花婶子几个妇人错愕一愣,惊恐万分的看着满脸谄媚的陈老爷,她们昧着良心求贵人帮忙,可若是这田地还是交给陈老爷打理,那她们何苦跪在这里。
湛非鱼看着惊惶不安的妇人们,有那么一瞬间湛非鱼甚至想着直接答应陈老爷,可看着她们干瘦的脸庞,惶恐不安的目光,再看着抽噎的小妞妞,那一瞬间的冷硬又被压了下去。
“我说过我不是陇右道人士,所以这片田地我不会买下来。”湛非鱼终于开口,却也没有给陈老爷施压让他把租子降下来。
其实说了也没用,也许今年的租子降低了,可到时候陈老爷发现湛非鱼远在江南道,鞭长莫及,必定会变本加厉的把租子涨回来。
“呸,七成租子说的好听,到时候各种刁难,还不是要交上八成的租子!”桂花婶子恶狠狠的瞪着装善人的陈老爷。
周边这几个村子谁不知道陈老爷恶毒贪婪,一文钱都恨不能掰成两文钱来用,他舍得降租子?不说桂花婶子不相信,跪在地上的妇人们就没一个相信的。
为首的老妇人唯恐湛非鱼相信了陈老爷的话,赶忙开口道:“贵人不要被陈老爷骗了,前年我娘家侄孙给陈老爷家做工,说是三十文一天,中午还供一餐伙食,可最后两个月下来陈老爷这里挑刺那里说不好……”
左右房子已经盖起来了,陈老爷立刻翻脸无情,嫌几个帮工的手艺不好,什么墙有点歪,屋顶不平整,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都出来了,最后差一点让几个帮工倒贴钱。
两个多月怎么也该有二两银子,可最后几个帮工一人只拿到了五百文,累死累死干了两个月,人都瘦了好几斤,有两个还累病了,这五百文还不够他们抓药吃。
陈老爷早就恶名昭著,所以他嘴上说的再好听,可一桩桩的例子摆在眼前,村民再淳朴也不敢相信。
“你们这些愚昧妇人,本老爷不和你们计较!”陈老爷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唯恐湛非鱼真的同情这些村里人,最后把这田地买下来了,又赶忙道:“贵人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她们就是看贵人你年幼,跪一跪、哭一哭,贵人你心软了,日后这租子估计三成都收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