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将目光从赵神算等人身上收了回来,也好整以暇的等着湛非鱼的回答。
“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之下从匣子里取走一千两银票,或许是见财起意,合伙作案。”湛非鱼笑了起来,眉眼里透着几分顽劣,“或许是我们这群人里藏着一个梁上君子。”
因为涉及到了钱财,所以负责清点的人都是四人一组,互相监督,就是防止有人会顺手牵羊。
有郑大人在,这查找银票的事就用不着湛非鱼了,该问的问,该搜的搜,一千两银票找到不过是时间问题。
被孤立的施帆在一群或是八字胡或是满脸褶子的账房中可以说是玉树临风,不苟言笑的姚大人难得揶揄的看了一眼湛非鱼。
湛非鱼头皮一麻,“施帆在算学上很有天赋。”所以拉郎配什么的真的是大人想多了。
姚大人抚须而笑,半晌道:“桥峻斑骓疾,川长白鸟高。烟轻惟润柳,风滥欲吹桃。徙倚三层阁,摩挲七宝刀。庾郎年最少,青草妒春袍。本官老了。”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大人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又何须言老。”湛非鱼这话不是奉承,以圣上对姚大人的倚重,姚大人必定会连任,等几年后陇右道稳定了才会调回京城,回京必然也是高升。
“这不可能,不是我!”震惊的喊声打断了湛非鱼和姚大人之间的交谈。
“不是你是谁?这银票可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田主簿恶狠狠的瞪着施帆。
这些账房都是归他管,现在出了事,还是按察司郑大人亲自查出来的,田主簿杀了施帆的心都有了。
被暂时借调到府衙,田主簿本想借着机会再往上升一升,说不定会被提为县丞,现在不被牵累问责就谢天谢地了。
施帆呆愣的看着侍卫手中的一沓银票,根本不知道这银票是什么时候被人塞到自己身上的。
赵神算等人都解除了嫌疑,此刻众人鄙夷的看向施帆,只是因为姚大人、郑大人都在,赵神算他们不敢放肆,只能用眼神表达对施帆的轻蔑。
这么快就找到“贼”了,姚大人打量着急切解释却又说不清的施帆,终究是年岁小,遇事就慌乱了。
“共事了一日,你怎么看?”姚大人低声问道。
湛非鱼收回目光,“我们只负责登记造册和最后的核算,施帆根本没有机会偷窃。”
负责清点财物的是衙门的捕快书吏,而且还是四人一组,除非施帆真的是神偷,否则的话这银票只能是有人嫁祸,湛非鱼更倾向是衙门的人偷的,然后栽赃给了施帆。
“算了一天的账,我们都头晕眼花,而且人多杂乱,即便被人撞了一下,估计施帆也没有留意。”湛非鱼这会手腕还酸痛着。
更别提施帆他们,又要提笔记录又要打算盘核算,差不多忙碌了五个时辰,只会更累。
姚大人没有表态,此刻郑大人正在询问施帆。
如同湛非鱼说的一般,这会累的眼皮子一合上就能睡着,再加上捕快都穿着一样的衣服,书吏也是如此,所以他根本回想不起来和谁有过身体接触,什么时候把银票塞到自己身上。
“当初在南宣府,你曾制作出指纹粉。”姚大人再次开口,他不负责刑狱之事,但也听过指纹粉的好处,各州府衙门、刑部、包括按察司都用上了。
“银票上应该提取不出指纹。”湛非鱼摇摇头,银票是纸张,指纹即便留下了也很浅,依靠指纹粉不可能让提出指纹来,更多的时候这指纹粉是用在比对凶器上的指纹,沾了血,提取就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