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比起身体上的痛苦,赵远更怕的是面前这个刽子手后面折磨人的手段,最终都会扛不住招供,还不如少吃一点苦头。
青年面色依旧平淡,没有失望也没有得意,把染血的利刃擦干净收了起来,起身退到了一旁,赵远招供也就罢了,若是不招,他还可以继续审下去。
“相公,我们回去吧!”陈氏声音抖的就跟寒风里的落叶一般,一把抓住了邻座焦濂平的手腕,力度之大,指甲都快掐进他肉里了。
“坐下!”焦夫人冷声一喝,眼神冷淡的看着惊恐按不安的陈氏,这个时候知道怕了,可惜太迟了。
赵远低着头说了起来,儿女情长终究无法让他克服身体和精神上的痛苦。
“是你指使此人去暗害濂玉?”焦知府眼中终于露出几分悔意,当年自己不该强逼着长子娶了陈氏。
焦濂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都忘记刚刚血腥的一幕,看傻子一般看着瑟瑟发抖的陈氏,“你该不会以为焦濂玉死了,这焦家就会交到我手里?”
虽然不喜焦知府这位父亲,但焦濂平却也知道焦知府的端方刚正,如果他这一支的两个儿子一个死了,一个不成器,那么焦家的继承人就会从旁支里寻找,简而言之就是能者居之。
其实不单单是焦府,黔中道丘家也是如此,嫡支子弟自小就有名师教导,家中藏书更是不胜枚数,家中长辈更是手把手的指点功课,也可以拿着家中名帖拜访名流雅士。
这样的条件下,若是嫡支子弟还不成才,那么他们一旦接手家业,把祖宗的产业败光了只是时间问题,与其如此还不如从旁支挑选出优秀的继承人,终归是同族同姓的家人。
“为什么?”陈氏一下子愣住了,她以为只要焦濂玉一死,这焦家的一切都是他们大房的了,至于黄姨娘再受宠又如何,不过是父亲的妾室,随便给点银子就打发了。
黄姨娘也没想到幕后主使的人会是陈氏,纵然她一直看不上陈氏这个少夫人,可黄姨娘真没想到陈氏人蠢却胆大包天,竟然能干出杀人买命的事来。
焦濂平抱歉的看了一眼湛非鱼,对陈氏这个妻子却没有半点同情之心,此刻更是冷漠的开口:“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父亲,既然赵远已经招供了,不如就把她们主仆几个绳之于法。”
“你给我住嘴!”焦知府一怒之下直接把茶杯子对着焦濂平砸了过去,偏偏这个儿媳妇是他逼着长子娶的。
焦夫人警告的看了一眼口无遮拦的儿子,至于焦知府此刻的恼羞成怒也不在意,“家丑不可外扬,赵远不是我焦府的下人,废掉双手,灌了哑药送去官府,至于春婵……”
焦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春婵,沉声继续道:“牛嬷嬷,把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春婵虽然是陈氏的陪嫁丫鬟,可也是家生子,签了卖身契的,打死了,春婵的爹娘老子也只能认了。
“夫人饶命!”春婵凄厉的叫喊起来,还想要攀扯陈氏,可惜牛嬷嬷动作更快,掏出帕子塞住了春婵的嘴巴,直接让一旁的护院把人拖了下去。
陈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泪流满面的看着焦知府和焦夫人无声的哀求着,她不想死,自己可是焦夫的少夫人,焦濂平只是卑贱的庶子而已!
“陈氏就病逝吧。”焦夫人终究给了陈氏最后的体面。
“你们不能杀我!”陈氏疯一般的喊叫起来,脚步连连后退着,满脸惊恐之色的叫喊,“我是陈家的女儿,你们不能杀我!”
焦夫人冷眼看着又吼又叫的陈氏,“你买凶杀人,送去衙门也是死路一条!陈家不止你一个女儿,你认为陈家会给你出头?”
陈家估计第一时间就会杀了陈氏,不能让她一个人祸害了陈家所有的姑娘,尤其是陈家如今式微,只能依附着焦家,焦夫人都开口了,陈家哪敢不从。
若是陈氏和焦濂平夫妇感情和顺也就罢了,偏偏她不得宠,如今又是杀人凶手,虽然是未遂,陈氏若活着,别说焦濂平害怕,其他人也怕啊,天知道哪天她又发疯买凶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