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怀信和焦濂平这会也都冷静下来了,可听到管家的话俩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湛非鱼,随后同时开口:“蛇羹?”
“夏日燥热,劳烦管家再拿两幅碗筷过来,焦大公子和三公子一起喝一碗。”湛非鱼借花献佛,毕竟这满满一罐子的蛇羹自己也喝不完。
半晌后,飘着葱花的汤清亮中微微泛着奶白色,一节一节的蛇肉乍一看像是鳝鱼段,还没有喝,但扑鼻而来的香味已经勾的人垂涎三尺。
“你竟然敢喝蛇羹汤?”丘怀信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二管家之前传了消息回府,这别院里里外外都洒了驱蛇的药粉,尤其是湛非鱼住的主卧和书房,那药粉的量多的够普通人家用上三四年了。
“以毒攻毒!”湛非鱼咧嘴一笑,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喝了起来,眼睛一亮,喝汤的动作更快了,克服了心里的恐惧,这蛇羹的滋味真是绝了。
丘怀信和焦濂平对望一眼,再齐刷刷的看着眯着眼一脸满足喝汤的湛非鱼,俩人心里莫名的生出几分畏惧,这小丫头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
半个时辰后,丘怀信和焦濂平带着新伤和旧伤离开了,这一次的探望也算是虎头蛇尾,毕竟连蛇羹都敢喝了,湛非鱼估计也没受到多少惊吓。
回到书房,湛非鱼喝的太饱这会正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消食,“阿暖,你说焦濂玉突然应下丘静媛这亲事,是不是因为老太爷那边的命令?”
正在打络子的何暖停下手上的动作,思虑了半晌后开口:“焦濂玉是庶子,日后他想要平步青云,除了焦知府这边外,结一门好亲,日后有了岳家的帮衬对仕途更有利。”
焦濂平是自己不成器,否则的他不但有焦家,还有焦夫人的娘家,妻子陈氏的家族也是一个助力。
对比之下,黄姨娘的所在的黄家不说帮忙了,不拖后腿就谢天谢地了,焦濂玉早年谋划过和丘家三房结亲,看重的就是丘家的背景,但如今结亲的话,的确有些可疑。
湛非鱼一手摩挲着下巴,眸光闪烁着,笑靥如花的目光看着格外顽劣,“说不定这是老太爷那边的一个试探,也是为了杜绝日后焦濂玉反水。”
说句夸大的话焦濂玉若是娶了公主郡主什么的,老太爷日后还想要威胁焦濂玉?那绝对不可能。
可娶了丘静媛这个罪臣之女,焦濂玉就等于断送了妻族的助力,日后他想要飞黄腾达只能听从老太爷的命令。
“小姐你打算做什么?”何暖心里咯噔了一下,小姐笑的她心里发慌。
“来而不往非礼也。”湛非鱼笑容愈加灿烂,自己被那些蛇吓的做了一整夜的噩梦,不回报回去可不是她的作风。
快速的走回书桌边,湛非鱼卷起袖子往砚台里加入了一点清水随后开始研磨起来。
半晌后,一封信从别院送去了黔中府府衙,最后经由小吏送到了焦知府面前,而暗中好几路人都在盯着,但这封信是何生亲自送去的,倒没有人敢明着拦截。
屏退了左右,焦知府并没有第一时间拆信,面色里多了几分凝重,从湛非鱼出现在黔中道的地界,焦知府感觉这段时间自己比过去一年都要劳累,不单单身累心更累。
先是一鞭子打在了长子的脸上,差一点毁了他的容绝了长子的举官之路,之后查出书房伺候的李立是个奸细,次子为了救自己差点命丧黄泉。
焦知府更没想到的是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儿媳妇竟然胆大包天到买凶杀人,要杀的还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次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让焦知府身心俱疲,更没想到的是突然大街小巷传出了流言蜚语,等焦知府知晓时次子的亲事已经定下了。
虽说是丘家的姑娘,但也是罪臣之女,调查之后焦知府才知道丘静媛虽年幼,却是个心狠手辣、歹毒暴虐的性子,小小年纪手上就沾了人命,这样的姑娘进了门,焦知府感觉那不是家宅不宁,而是要家毁人亡了。
此刻看着湛非鱼的亲笔信,焦知府没看内容却也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焦家都快分崩离析了,再也经不住一点波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