珪璋君子端方、至诚至信,项长寿之死真的追究起来那也是焦夫人和焦濂平责任,可他们母子又怎么会在乎普通百姓的一条命,唯独珪璋自责内疚,不顾伤势前来项家吊唁。
“逝者已去,珪璋你也想开一点。”丘怀信叹息一声,项家虽是商贾,可一夕之间死的死,被抓的抓,虽说丘怀信也认为项夫人是罪有应得,可一想到项长寿的一条命搭进去了,心里总有些不得劲。
至于焦府和三房退亲一事,丘怀信自是高兴的,即便丘静媛是自己的堂妹,可她那狠毒的性子,绝对配不上才华横溢的珪璋。
至于丘夫人此前说的焦濂玉是冲着丘家的家世来的,丘怀信是半个字都不会信,只当丘夫人这个母亲太信任焦夫人,所以偏听偏信,明明被连累的是珪璋,母亲却认为珪璋君心叵测。
马车里的湛非鱼并不知道焦濂玉在项长寿的灵堂上又刷了一波好感,撩起帘子看向挂着白灯笼的项家大门,“阿暖,焦濂玉的伤势恢复的如何?”
之前焦濂玉一路走过来,那苍白的脸色,踉跄的步伐,病弱的似乎随时都能厥过去,可湛非鱼记得此前何暖说过焦濂玉恢复的不错。
“按时服药再加上食补的话,走这一段路不会有问题。”何暖开口,焦府虽然是焦夫人当家,可黄姨娘受宠,焦知府又看重焦濂玉,他的吃食不会有人克扣,所以焦濂玉做戏居多。
“等这事传出去,焦濂玉的名声就更好了。”湛非鱼笑了起来,焦濂玉果真是无时无刻都在给自己扬名,对比之下焦濂平这个大哥那就是个目中无人、嚣张跋扈,欺压弟弟的纨绔。
忽然看到巷子里出现的几个人,湛非鱼无奈的开口;“上赶着当地垫脚石的人来了。”
何暖不解,顺着帘子的缝隙往外一看,焦濂平和一群狐朋狗友她都见过,之前在酒楼那一次就打过照面。
何暖看到走在最后面拎着药箱的罗大夫就明白湛非鱼这话的意思,焦濂玉如真的在做戏,罗大夫一把脉就能知晓,按理说这是揭穿焦濂玉伪善的机会。
可想到焦濂玉这些年在黔中府的好名声,何暖可以肯定焦濂平是白忙活一场,既然是做戏,以焦濂玉的谨慎和小心,那必定是做戏做全套。
焦濂平呼朋呼友的来了十多个人,后面还跟着一群百姓,然后是急匆匆赶过来吊唁的项家旁支族人。
这些人住在项家大宅后面的巷子,一听到消息说知府家的二公子来了,项家族人一窝蜂的也都赶过来了,有一个都忘记项家在办丧事,竟然还穿着喜庆的红色衣裳。
项家的院子里一下子站满了人,湛非鱼和何暖站在人群外倒也不显眼,毕竟不少族人这会都哭喊着在灵堂里下跪上香。
“劳烦二公子跑这一趟了,我这侄儿若是地下有灵也能瞑目了。”项族长对着焦濂玉三人拱手行礼,一脸悲痛的看着灵堂上的棺木。
“弟妹犯了事被衙门带走了,长寿担心母亲也没撑过去,我堂弟还躺在床上爬不起来,几位公子不嫌弃的话还请移步花厅喝杯茶小憩片刻。”
若不是焦濂玉面色太苍白,丘怀信肯定不会答应,项族长装的再好,可丘怀信这些年见多了这样趋炎附势之辈,项家族人若真的在意项长寿的死,灵堂上就不会是几个下人在守灵。
更更别提项家小辈里还有个穿红衣的,其余的人衣裳颜色虽没有这么喜庆,但也绝对不是素色,哪像珪璋这般不单单茹素一日,还强撑着病体步行到了灵堂上吊唁。
一看丘怀信点头了,项族长面上一喜,随即又压了下去,对着一旁的长子开口;“宁远,你带三位公子去花厅,如今你堂伯还病着,为父就留在这里照看着。”
“是,父亲。”项宁远知道这是父亲在给自己制造机会,和能知府家的二公子搭上关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