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嬷嬷张了张嘴,想要说吴氏想的太多了,两个孩子开蒙没几年,哪里能看得出谁更有天资更有前途,怎么也得等过了院试,考了功名再说。
吴氏抬手揉了揉眉心,也不需要听董嬷嬷一个下人的回答,半眯着眼继续道:“自欺欺人的话嬷嬷就不必说了,不说已经死掉的丘瑾瑜,当初他可是把我们嫡支压的暗无天日,就说那湛非鱼,被顾学士收为弟子才两年多。”
“听相公说顾学士一直在京中,平日里布置功课都是依靠书信,就是这般靠自学,小叔爷都上赶着要收徒,要和顾学士抢弟子,父亲提起湛非鱼时那真的是赞不绝口。”
董嬷嬷是吴氏的掌事嬷嬷,当时也在场,这还是她一次见到丘大人如此夸赞一个后辈,这小姑娘若是丘家的子嗣,估计这家主之位真没大公子什么事了。
当年三房的丘瑾瑜一举拿下了小三元,在老爷口中也只是“此子善读书”的夸赞,“琛哥儿还年幼,有些人开窍迟,琛哥儿必定就是话本子里那些大器晚成的。”
吴氏沉默着,她想起曾听人说起过儿子都像母亲,偏偏琛哥儿不管是脑子还是性子都像极了相公,“天资是一出生就注定的,你看大庆朝的状元郎哪个是靠勤能补拙考上去的?又有谁是大器晚成的?胡子花白年纪一大把了,又能为朝廷效力几年?”
吴氏虽说也疼爱琛哥儿,但她是个聪明人,正所谓三岁看老,自己孩子有没有天资她看的清楚。
董嬷嬷能明白吴氏的不甘,但想到某种可能,心里慌了一下,戒备的看了一眼四周,“小姐,老奴也就认了几个字,大道理也不懂,可府中还有老爷和夫人呢,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动了其他心思。”
董嬷嬷是真的怕吴氏会对二房的霖哥儿下手,自家小姐是个聪明的,可老爷乃是封疆大吏,朝廷二品大员,后宅这些算计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道,哪能瞒得过老爷和夫人的双眼。
自家小姐一旦对丘家的子嗣动手,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注定了是死路一条,而她们这些吴家的陪嫁下人也都没有活路。
吴氏没有开口,一手撑着下巴好似睡着了一般,可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
前院书房。
知道丘秉德回来了,丘夫人也立刻从后院赶了过来,母子俩刚好在书房门口遇到。
书房里,正憋闷的丘怀信眼尖的瞄到院子里的丘夫人和丘秉德,蹭一下站起身来,看到救星一般迎了过去,“娘,大哥。”
“多大的人了还没个正形。”丘夫人一把拍开丘怀信伸过来的手,没好气的嗔道:“都到了成亲的年纪了,还当自己和琛哥儿、霖哥儿一般大。”
“我多大那也是娘的乖儿子。”丘怀信这厚颜无耻的话一说出来,坐在椅子上喝茶的丘望舒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新笔趣阁
丘大人从回到府中见到丘怀信差不多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并没有出言训斥,但丘大人这漠视的态度反而让丘怀信忐忑不安,连椅子都不敢坐,这会见到丘夫人难免想向她求援。
丘大人依旧没理会丘怀信,看向进屋的丘秉德,“外面什么情况?”
“项家办丧事本就引人注意,再加上衙门的人来了,消息根本压不下来。”丘秉德此前是在一品楼宴请湛非鱼,但早已经部署下去了,“有人想要借小弟的事攻讦父亲。”
丘望舒擦去嘴角的茶渍,本来懒散的坐姿倏地端正了,面色也是骤然变冷,“三房的事才过去没多久,小弟又背上逼死长辈的罪名,御史台估计要弹劾父亲治家不严了。”
丘大人是丘家的家主,三房虽然是旁支,但也姓丘,此前丘家能平稳渡过这一劫,是圣上信任丘大人,也重用丘大人,可丘家若是接二连三的出事,圣上就算有心庇护,也要顾虑到百官的感受。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