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不,不!不要死!不要死啊啊啊啊啊!!!
曹德磊在内心疯狂地呼喊着!虽然这只是脑海中的一个画面,可一股难言的悲痛还是在瞬间充满心扉。恐惧、惊慌早已被抛诸九霄云外,让因接受了大量信息造成的头痛欲裂都去死吧!女鬼?曹德磊发誓如果此刻它敢出来作祟一定要让它品尝下人类的怒火!
在如此心情的催使下,生亦何欢死又何畏?他的眼中只剩下眼前那个泫然低泣的倩影,甚至连自己的存在都已忘记。
说不清如此强烈的情感到底源自何处,对此曹德磊本人甚至没有感到半点惊讶,他只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发乎自然,好像自己与柳如嫣早已相识,那种刻骨铭心、生死与共的感情深埋心底,只需某个场景的催化便会展现得淋漓尽致。这绝不是烂俗的言情剧本,亦非不靠谱的一见钟情,而是历经千年穿越时空的爱恋!
从这一刻起,曹德磊知道记忆中的某个部分正一点点地被唤醒,他有预感在不久的将来,当那部分记忆彻底复苏的时候整个世界的格局都将随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或许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吧,或许自己对整个世界而言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吧,或许……太多的或许,太多的包袱,人之所以会感到精神上的倦怠和身体上的疲惫就是因为无法从那些恼人的琐事和无限的渴求中脱身。这种疲累会伴随人的一生,真正的无忧无虑只集中在两个阶段,一个是婴儿期,另一个则是老年期。如果把人生比作一幅画,那么新生儿的降生就好像是为作画而准备的白纸,在被画上各种线条,涂抹上五颜六色的颜料前,它是最简单、最单纯的存在。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这张白纸会被描绘上名目繁多的图案,或轻描淡写或浓墨重彩,或皂白分明或绚丽缤纷,进而汇聚成一幅幅丰富多彩又各具特色的画作。这些画作将作为人生轨迹的重要记录形式得以保存。当我们行进至一个节点转身回望时,无论感到高兴或是难过,幸福或是惋惜,终将归结为一点,那就是:路是我自己走的,不管曲直坦坷与否,重要的是,我过来了!
随着岁月的流逝,画作上的颜色开始渐渐退去,有些图案甚至已经模糊不清,可我们这种满足感、淡然感不但未曾消减反而越发强烈起来。好比一棵树的成长,地上部分的每一丝变化都可以被记录下来,年轮就是这种记忆方式的载体,而地下那不为人知的部分也在随着树龄的变化而不断变化着。这既是发展累积的过程,同时也是量变转化为质变的过程,但无论如何变化最终也是万变不离其宗,终要回归生命的本源——简单。
从憧憬美好人生,到淡薄金钱名利;从期待大展宏图,到安享天伦之乐;从空无一物来,到不带一物去。从无到有,再由有至无;从简到繁,再由繁至简。此间经过除了时间留在我们身上的印记外恐怕再难找到更加准确的记忆了。
根之于树堪比思想之于人,没有根的树不能称之为树,因为它不但失去了吸收养分的器官更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条件;没有思想的人亦枉称为人,他在丧失接受和表达感情功能的同时更将自己置于封闭空间画地为牢,每日如行尸走肉般重复着维继生命的行为,却不知世上还有诸多未知的精彩。
人生不应只是单纯地为了活着,而活着却是为了体验更好的人生。
藉此,曹德磊已经把除柳如嫣以外的所有东西全部抛诸脑后,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好了,此时此地,他只想做自己想要去做的事,只想把握住眼前的精彩,至于危险至于死亡都随它去吧。没有精彩的人生不是真正的人生,没有经历过真正人生的人又与死亡何异?
这就是曹德磊,一个集智慧、果敢、理智、感性于一身的矛盾体;一个不甘寂寞、厌恶平庸,努力探索精彩人生的开拓者;一个谨小慎微,却物极必反永不墨守成规的危险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