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戈军徐徐前行了一个半时辰,行进三十余里。战马困乏,无力再进,青戈军兵士腹中饥饿,不堪。伯兹迁无奈,命就地扎营休息。平原之上鲜有高大的树木生长,无法建立营围,幸是一路行来,出了野兔等小兽之外,并不见猛兽。
两伍青戈军兵士四下收集矮矮的灌木一类生火,顺便将痴肥的野兔擒获,作为晚餐。伯兹迁也未加阻止,行军途中他命青戈军检查随身携带的干粮大饼,青戈军只道是有人在干粮之中投毒,将大饼揉得粉碎,丢弃大半,只剩下些肉脯之类的。更加上变道行军,本就令干粮不足。
捕获些野兔便是作为粮食的补充,伯兹迁算是默许,而苏易对此从来是不闻不问,全部交给伯兹迁处理,落得清闲。
好在野兔极多,又不怕人,出去收集柴草的青戈军兵士居然每人都能猎到一只野兔,多的甚至身上挂了三两只,兴高采烈、得意洋洋。
其他青戈军见了,按耐不住,纷纷轮换着去收集柴草,先前回来的兵士点燃火堆,将野兔烤的焦嫩香脆、油滴飞溅。
苏易心情极佳,同青戈军兵士一起炙烤野兔,还不时的向白芓元问询九州风貌,甚至让白芓元单独陪同捕猎野兔。白芓元手段的确不凡,不到一刻工夫,便同高辛王各带回一只格外肥美的野兔。
陆陆续续约有半个多时辰,青戈军饱餐了烤野兔肉,十余人聚成一处,怀抱青铜长戈背靠而眠,有两伍青戈军在外围游弋巡视。
月上半空,青戈军一里之外,一只柔顺赤红长毛的赤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草丛之中,赤红的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的青戈军。野兽的目力远胜于人,尤其是在夜里,虽然相距一里,但青戈军兵士任何一个细微动作在赤豹眼中清晰可见。
寂静夜空之中,忽然响起两声“叽业、叽业”的尖叫声,赤豹微微偏头,一个轻巧的纵身跳出丈余,瞬息之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平原之上,一只肥硕的野兔正伏在草丛之中偷偷窥视,在野兔面前不远,形若猩猩的朱厌正百无聊赖的嚼着草茎,朱厌身边,是一片高高的艾草,之中隐隐约约可见一个模糊人形。
微风拂过,艾草招摇,那一团模模糊糊的人形已然消失不见。肥硕的野兔旁边,一只毛茸茸的爪子从草丛中伸出,在簌簌发抖的野兔耳朵上拧动一下,便飞快的收了回去,野草微动,一路如烟,向着夜深处蔓延。
赤豹偏过头,看了看朱厌离去的方向,若大的身躯轻轻一跃,落在草丛之中,竟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可怜的肥硕野兔犹自惊魂未定,短小的四肢伏在地上,簌簌发抖。不敢丝毫动作,被赤豹一口吞下。
吞下野兔,赤豹不满的晃了晃脑袋,旋即向着朱厌离去的方向奔去。
营帐之中,燃着一盏青铜灯台。登台之中放置的是狙如兽的油脂,微微散发着一股辛辣的味道。灯火微弱,偶尔跳跃一下,炸裂出点点油脂,这是在采取狙如兽时混入了少许的鲜血所致。
借着微弱灯火,苏易掏出锦袋,托在掌心,锦袋之中便是两个保存尚好的兽涎香。灯火之下,苏易的眉头越皱越紧,一丝怒意荡漾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