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苦笑了一下,道:“小莺儿,有些事你不懂,我们是女人,在这个乱世,有很多事我们都无法掌握,甚至包括自己的性命于选择……”
“无法掌握?……那去找他啊!”小莺儿笑了笑,出主意道:“堂堂八尺男儿,岂能护不得娇妻?”
貂蝉闻言愣住了。
“小莺儿,你说找谁?”
“陶老爷啊!姐姐你为难的事,就让他想办法!谁让他是爷们,在我们家乡,家里主事的都是男人,女人干不了的事,就得找爷们背着。”
貂蝉闻言不由愣了。
半晌后,突然见她适才已经发晦暗的眸子骤然一明,脑中亦是清醒了许多。
事到如今,或许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
“小莺儿,你说的对,姐姐谢谢你了。”貂蝉笑着伸手刮了来莺儿的鼻子一下,接着转过身,急匆匆的冲着花园外跑出去,只留下小莺儿留在原地“哎、哎、哎”的呼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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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蝉问王匡借了一匹快马,又换了一身红色的劲装,直奔着怀县外的徐州军的军营而去。
来到辕门,正巧赶上校尉杨展当值。
杨展认得貂蝉,一见是这姑娘到了,面上露出了一丝揣味的笑容,道:“呦!姑娘,有日子没到军营来了,怎么?见我家公子,我这就给你去通报一声去……哎!哎!哎!……你怎么自己往里闯啊!来人啊,快来人!拦着点她,别让她跑那么块,大公子帐里有事!”
话是这么说,可问题的貂蝉和陶商之间,不知是何人八卦,此刻已经在徐州军士卒私下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应。
这姑娘在很多士卒眼中,已经跟长公子夫人查不了多少了……拦夫人的吗?谁闲的没事去碰这眉头。
貂蝉一路飞奔,来至了陶商所在的帅帐,还未到帅帐前,便听见里面传来嘻嘻哈哈的笑语之声。
裴氏四兄弟站在帅帐口,见了貂蝉似是有些犹豫,但见裴钱冲着貂蝉一拱手,强自笑道:“小姐来了,小人进去通报一声。”
听见帐篷里的笑声,貂蝉似是有些失神,恍惚道:“我自己进去找他。”
轻轻的一拉帅帐的帐篷帘子,却见从而紧跟而来的杨展急忙道:“小姐,使不得!”
帘子被貂蝉掀开,三道朦胧的人影矗立在貂蝉的眼帘之中,一团暖气从帐篷中扑面溢出。
糜芳在帐篷内,穿着白波黄巾军的衣甲,正来回走动向着陶商和许褚俩人臭显摆,一边走还一边冲许褚扬眉说道:“怎么样?我比你扮起贼寇来,可是像多了吧?”
陶商和许褚没心没肺的“哈哈哈”的乐着,直到看到了帐篷口的貂蝉,俩人的笑容才在脸上变的僵硬。
陶商看到帐篷口目瞪口呆的貂蝉,再看看他身后无奈的杨展和裴钱……
“又把人放进来了?”
裴钱脸色一红,无奈道:“小姐上次说……她不算外人……”
杨展则是冲着陶商深施展一礼,道:“属下……惭愧啊!”
貂蝉则是哑然地看了身着白波军服饰的糜芳,诧然道:“你们……这是闹的什么名堂?为什么穿贼寇的衣服?”
“那我们按计划去办事了。”糜芳和许褚嘿嘿干笑,也不答话,冲着陶商一施礼,退出帐外。
陶商则是长吁口气,摇头道:“姑娘,这也就是你,换成别人,刚才看到我们在这里的勾当,已经被我干掉灭口了。”
貂蝉对陶商等人耍的什么宝没有兴趣,只是颇为忧郁的道:“你有空么?陪我出去走走好么……”
言罢也不等陶商的回答就转身出了帅帐。
陶商感到奇怪,今天的貂蝉好似哪里不太对劲。
陶商起身随着貂蝉走出去,来到军营边的栅栏旁,此刻天际已经是显得略有些黑了。
“貂蝉姑娘,你这是要去哪……”
话还没说完,却见貂蝉自顾自的在草地上抱膝坐下,用下巴抵住膝头目光也不知看着哪里。神思不属。
陶商也在貂蝉的身边坐下,保持沉默等待貂蝉先说话,这姑娘今天的表现真的是很奇怪。
然而等了很久也没听见貂蝉开口,他略觉惊异的扭头朝她望去。
只见貂蝉出神地望着依稀的天空,半黑不黑的夜空中已是隐隐的有了星星的影子,她的眸子里闪烁着颇为落寞的光芒,美丽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表情,不知为何,让人看着颇感心……疼。
陶商怔了怔暗自奇道:“古代的女人也有看星星的习惯?可她的样子怎么有点古怪?好像是很不开心想跟我诉苦,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样子。”
心头的迷惑越来越浓,不知道今日在李府分别后,这女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这么僵持了一顿饭的功夫,陶商终于忍不住问道:“貂蝉姑娘妳在看什么?”
“小女子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归宿之辰。”貂蝉沉静的说道。
陶商暗笑一下……天星应人,古人的迷信想法。
貂蝉看着天空,自顾自的问道:“陶公子,我问你……倘若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陶商闻言一惊,没料到貂蝉会说出这种话来呆了老半天不知该如何回答。
貂蝉苦涩一笑彷佛自问自答轻声道:“不会的,这世上除了义父,没人会真正为我伤心。”
陶商心中生出强烈不安之感,急忙道:“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
貂蝉微微笑道:“没什么,我不过是心绪不宁、瞎说一气罢了……别放在心上。”
陶商摇了摇头,道:“一个人的话是不是乱说,是不是瞎说,陶某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貂蝉从夜空里收回目光转落在陶商的脸上,道:“陶公子,我不开心你真的很介意么?”
陶商先是一愣,然后毫无保留地用力点着头。
貂蝉静静地看着陶商,接着两行情泪骤然顺着面颊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