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一番话说完,自己都被自己的口才折服,你瞧瞧,没点文化能说出这等话来么?他在沾沾自喜,可是朝堂之上却是一片寂静,落针可闻,众百官那是惊呆了一片:秦大人没吃错药吧?这还是往日里的那个争风吃醋,锱铢必较,阿谀逢迎的秦大人么?你给岳飞表功,开的是什么玩笑?嫌死的不够快么?这一番话说下来,众百官也不知是什么意思,都是不敢接嘴,这鹰派固然是喜出望外,可是老大张浚都不出声,自己算哪门子葱,出去找死么?份量也不够啊!鸽派那更是迷糊,有心赞扬吧,又怕老大说的是反话,这话可以乱说,屁却是不能乱放的,尤其是马屁,俗话说:男怕站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女人要是嫁错了郎,大不了耽误一辈子,凄楚可怜!可男人要是站错了行,那恐怕就是满门抄斩,尽诛九族的下场了,因此虽然这秦桧相爷是话音落地多时,可搞笑的是满朝居然没有一个敢接话的,煞是尴尬!
不过这百官虽是丑态毕露,倒也不出高宗的意外,真正让他搞不明白的是秦桧为何要说出此番话,莫非是转了性子么?还是话里有话,可是看他那一身正气,却又不像,莫非是人假扮的?或是带了人皮面具?
因此高宗的心里虽有千万个不信,却也不好发作,只得温颜道:“秦爱卿说的甚是,呃,这个鹏举自是劳苦功高,值得表.......!”
高宗这一番话音还未落,就听得殿下群臣有人出列,蟒袍玉带,正气凌人,当真是威风凛凛,一声大喝,正是张浚:“陛下且慢,微臣有表要奏.......!”这一下百官更是迷糊了,这往日里都是张浚主战,秦桧主和的,进么今日却似乎颠倒了一个位置一般,这百官也不知两位老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当下都是屏气凝神,耐心的听着!
高宗被人打断话语也不生气,这张浚虽然办事糊涂,可是这挡箭的功夫却历来是一等一的,不由得笑道:“原来是张爱卿啊,不知有何事?还请慢慢道来!”
张浚也不是傻子,他也不想弄得群臣反目,同时在朝为官,岳飞有那么好得罪么?不过要是让岳飞盖过了他,加封进爵,那还有他张浚混的余地么?岳飞那最信服的是谁?自然是赵鼎大人,可这赵鼎是他一手挤下去的,这赵鼎要是回来他还能好的了么?这一朝天子一朝臣,宋朝之中那是数不胜数,最出名的便要数王安石与司马光之间了,你瞧瞧王安石当初是多么风光?封公拜相!最后是什么下场?客死他乡!还有李纲,赵鼎,那是数不胜数!因此他是不想出也得出来,不想说也得说,只是站在悬崖边上被人往下推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他一心恼怒,面子上却如同如春风拂面一般,大笑道:“启禀陛下,秦桧大人说的极是,岳飞大人那自然是劳苦功高,值得表率的,不过......,这战场之上那个将士不曾用命,为国捐躯?这要封赏是不是也全要带上?刘琦刘大人镇守顺昌,浴血奋战,韩世忠韩大人镇守长江,固若金汤,吴阶吴大人,镇守川陕,那更是风雨无悔,四海名扬,就连张俊张大人都是护卫京畿,劳苦功高,调兵遣将,白发苍苍!陛下,这大宋天下全赖诸位将军浴血奋战,方能得保不失,凯歌高扬,陛下啊,万万不可厚此薄彼,寒了天下将士的一片赤诚之心啊.......!”
哦!原来是唱双簧啊,我说么?这才对么!高宗这才明白,群臣也是恍然大悟,顿时纷纷阿谀如潮,这人,谁还没几个朋友?更何况在这小朝廷中,不结党,你又怎么混得下去?不是遭受排挤了么?更何况是两位老大发话?秦桧看这傻子自剪羽翼,那心里是乐开了花,其实,岳飞上来对他有什么好?还不是第一个弄死他?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是政敌?不过他心里虽然是笑开了花,却难得做一回正派,脸上更是一片义正词严:“陛下,岳飞大人一片赤诚,那是无论如何都是要赏的,想我大宋自开国以来,德备四海......!”
其实截止七月上旬为止,宋、金双方在东、西线皆处于胶着状态。中线张俊所部由于胆小贪功,已然先行撤退,惟岳飞所部勇猛无比,连战连胜。刘琦所部退守顺昌,不得寸进,韩世忠所部那更是不得越长江一步,就连岳飞这孤军深入也不过是矫诏而为,要是论律,那还是要当斩的!不过,人嘴两张皮么,如此大好形势,高宗也乐得假装看不见!这金狗,不敲打敲打可不成,只是打伤了,放出了他的父母姊妹兄弟,那就是非他所愿了,如若排资论辈,他赵构又算得老几?天下哪里轮得到他去坐?
心下大定的高宗当下大笑着摆摆手打断秦桧的长篇大论道:“秦爱卿,张爱卿你们的心意朕均已了解,我大宋自开国以来,却是未曾愧对功臣英烈,就连当年保田之法实行之时,也未曾损耗将相半点,又岂能到了朕这里便是亏损,行那不义之事?来人,听旨:今敕封,河南北诸路招讨使、少保、太尉宣抚使岳飞精忠报国,奋勇杀敌,朕心宽慰,特加封岳飞枢密副使(正二品),昭告天下!另君臣合心,封韩世忠、刘琦、吴阶等金花十朵,美酒百坛,布匹十绢,官升一品,钦此!”
“是!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皆是三呼万岁!倒也是个君臣同乐的大好场面!不过你以为就完了那就是大错特错了,因为真正的阴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