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张彦真的一无是处,李宪不可能让他这次独挡一面,命令慎洽给他当助手。
金永炎跟随郭药师东征西战,眼界自然极为宽阔。发现张彦肩头的狼牙棒形状古怪,而且是镔铁铸就,顿时就带上了小心。
江湖常识:凡是使用棍、棒、锤、槊、锏做兵器的人,肯定是力大无穷之辈,这是没有丝毫异议的。
“张彦?”金永炎摇摇头沉声喝道:“无名小卒而已,没听过。你挡住通道,难道认为能都阻止我两万大军吗?”
张彦呵呵一笑:“我既然是无名小卒,自然是无法挡住你的,而且我也没想挡住你,不过是带人给你传一句话。”
金永炎脸色古怪起来:“何人用你传话?”
“那自然是我家公主。”张彦说得煞有介事:“看你貌似忠厚仗义,我家公主觉得人才难得,实在不想你死于非命。其实你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投入公主门下,要么赶紧回头。”
张彦竟然施展官场套路,把明捧暗贬的激将之计用了出来。
“说得好,很好!”金永炎果然上当,连鼻子都气歪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古有明训。既然你前来传话,我今日饶你一命回去告诉你的公主。我既不投降,也不回头,而是要把你们一网打尽!”
“且慢!”张彦从肩上取下狼牙棒一晃:“敖季虎把你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绝无。我这个无名小卒就不相信,所以要领教领教。”
说来也是,战场上的武将绝对不会轻易认输。除了祁三郎和李天成之外,张彦也没有碰到什么对手。只不过他为人低调,很少显露罢了。
当初听说了慎洽和敖季虎的战斗经过,张彦虽然很佩服,却不服气,所以就想拿眼前的金永炎试试看。
“领教谈不上。”金永炎伸手从马鞍桥上摘下长矛:“看你兵器古怪,应该也是一员猛将。自古战场无父子,上手不留情。你可小心了!”
口中话音未落,金永炎双手一顺,两丈四尺长的长矛已经刷的一声,仿佛一条毒蛇当胸扎来。
“开——”张彦大喝一声,双手抡圆了狼牙棒一记横敲。
咔嚓——狼牙棒刚好磕在矛头上,张彦顿时浑身一震。
金永炎矢口赞道:“好,果然力气不小,堪称对手!”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两个人虽然只硬碰一记,但是张彦心里已经有数:“不行,你兵器太长,我打不赢你!你等着,我回去叫兄弟过来,他用的是长兵器!”
口中说话,张彦已经圈转马头就跑。哗啦一下子,五百多人争先恐后冲向南山,留下张彦断后。
金永炎冷哼一声:“追上去,看看他们究竟想搞什么鬼!”
张彦一边策马狂奔,一边扭头乱叫:“喂,金永炎,你真别追,否则就麻烦了!”
“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金永炎怎么可能被吓住,右手抓着长矛,身体已经贴到了马鞍桥上,仿佛一阵风刮了过来。
嗖嗖嗖——眼看金永炎已经追到了五丈之内,张彦左手往后猛甩,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
金永炎骑的是一匹灰白色的宝马,见状腾空往旁边一闪,让过了前面的路段。
但是金永炎身后紧追而来的骑兵,并非都是宝马良驹,反应自然没有如此之快。
哗啦——两匹战马几乎同时翻滚出去,马背上的两个骑兵当场被摔死。
金永炎勒住战马,终于发现了端倪:“大家当心,地上是铁蒺藜!”
原来,李宪上一次救援香炉寨,攻破马家堡兵营的时候,在外围壕沟里面发现了铁蒺藜,就让下面收拾起来。从那以后,飞狐军的装备里面就多了这种东西,专门对付敌人的骑兵大队追击。
张彦此前所言有办法对付金永炎,说的就是铁蒺藜可以让敌人放慢追击速度,现在事实证明没有错。
两匹战马踩上铁蒺藜摔死,让金永炎不得不放慢脚步,生怕再蹈覆辙。
张彦略施小计,不仅再一次激怒了金永炎,而且严格压制了他的追击速度,给前面逃走的人争取了时间。
就这样一追一逃,张彦终于赶到了前面的丘陵地区。没想到见到耶律余里衍之后,巨大的麻烦再次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