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姐妹们,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非人的待遇,都有一本血泪账。老百姓之所以受到各方欺压残害,最关键的就是没有能力反抗,也没有人为他们做主。但那是过去不是现在,未来更不会如此。”
“官府、土匪为什么能够为所欲为?就是因为他们手里有刀有枪,老百姓只能伸长脖子等别人来杀。现如今这个天下,如果不经过一番抗争,老百姓是活不下去的。要想抗争,手里就要有武器。”
“有武器就行了吗?那绝对是不行的!如果不搞清楚为什么要拿起武器,你还是会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那么,我们为什么要拿起武器呢?难道是为了打家劫舍?是为了你一个人快活吗?不是,至少在我这里绝对不是!”
“我没有想过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领头组建一支军队,并不是要为我自己打天下,而是为了给身边受苦受难的百姓撑腰。在我心目中,百姓是第一位的,军队是第二位的。如果要损害百姓利益,我立即解散所有军队。”
“我们现在面临困难了,首先就是战马数量严重不足。有人说了,把那些没用的女人全部赶走,我们的战马就够用了。这是放屁!谁生养了你们?是你的母亲!在我的心目中女人至高无上,男人是为女人服务的。”
“这些受苦受难的姐妹们愿意跟我们走,那就是对我们的信任。无论遇到多大困难,在我们男人没有死绝之前,这些姐妹都应该是安全的。我知道局势很严重,马上就可能要打仗,我才给女兵营全部配备战马。”
“给女兵营配备战马,就是到了男人死绝的时刻,她们可以凭借战马逃脱敌人的追杀,不会被敌人抓住受罪。如果有人对这个决定有想法,山庄的大门是打开的,现在就可以放下兵器走人,我绝对不会挽留!”
有人离开吗?当然不会。
李宪带过来的骨干力量,全都是少年营的小孩子,那还是萧姵生前派人在飞狐县四周搜罗来的孤儿,属于李飞凤的玩伴。
自从到了飞狐县,他们才过上好日子,所以和李飞凤一样,把李宪当成自己的父亲。自然对李宪死心塌地,堪称少年近卫军。
这次整编之后,李宪带过来的四十四人,已经全部担任了连排长,他们当然不会走。黄裳留下的十个弟子,也不会走,摧心掌的威力他们心知肚明。
卜辙和他带出来的二十四个少年,那是卜家庄以覆灭为代价保留下来的,见过了数千人被屠杀的惨烈场面,同样是心智坚韧之辈。
至于新加入的那批土匪,他们既然敢当土匪,生死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萧芸娘听见李宪让大家随便离开,心里一直捏着一把冷汗,生怕一下子就炸营。
李宪的这番话产生了巨大作用,不仅大刀营、长枪营在没有稀奇古怪的声音,最关键的是感动了整个女兵营,尤其是歌舞团的三十九人。
殷莲、曹燕她们都是官宦人家的女孩子,因为父兄当官出了问题,她们为了赎罪才沦落风尘。此前在清风楼多多少少听过一些关于李宪的说法,但是感受并不深。
这一路走过来,歌舞团的女孩子感受越来越深,对前途的期望越来越大。今天在这个场合下听到李宪的讲话,才真正明白蔚州飞狐军究竟是什么样的军队。
“我们也要参加练武!我们也要成为真正的兵!”这是李宪宣布解散之后,歌舞团三十九个女孩子找到李宪说的两句话。
“你们本来就是我的兵,要练武我赞成。”李宪呵呵一笑:“但是,你们的作用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舞台上。用你们的歌声鼓舞士气,才是你们最好的用武之地。最近有时间,你们应该排练一场戏。”
歌舞团的女孩子听得莫名其妙:“一场戏?”
李宪一拍脑门:老子真糊涂了!北宋这个年月唱歌跳舞还行,并没有专门的折子戏。一直要等到汤显祖系统整理之后,才有了完整的折子戏,那要到元末明初。
想到这里,李宪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有一个想法,其实你们可以编排一场戏,把一个完整的故事演唱出来,告诉我们的士兵很多道理,让他们今后有一个奋斗的方向。”
殷莲双眼一片茫然:“公子的说法很新鲜,简直闻所未闻,可应该如何着手呢?”
原来,李宪突然想到两个剧目,只需要稍作修改,就可以派上用场,这就是后世的歌舞剧《白毛女》、《红色娘子军》。一个是民族歌舞剧,一个是芭蕾舞剧。
这两个剧目李宪基本上能够哼唱下来,只需要结合眼前的年代背景,把歌词做一些调整,马上就可以进入排练。
《白毛女》连名字都不用改,《红色娘子军》直接把前面的两个换成蔚州,变成《蔚州娘子军》就行了。
这个年代也没有人敢说自己盗版剽窃,绝对是正宗的开天辟地的原创。李宪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两个曲目绝对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三十九个姑娘记谱,再加上萧芸娘审定,李宪用了一个晚上把两个剧目的曲子回忆起来,让四十个小姑娘极为震惊。
被四十个小姑娘逼了一夜,脑袋都差点想破了,完成任务的时候已经是五更天。
唱了一夜的歌,李宪并没有什么睡意,所以从山上下来检查哨位,这是解放军指挥员的传统。
没想到刚刚来到山脚下的大门附近,李宪觉得双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