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叫你的丫鬟离得远远的。”南宫贤恶狠狠的对楚雨馨道,这才缓缓收起剑,不待楚雨馨交代一声,便拉着她进了巷子。
一路上,楚雨馨使劲了浑身的劲都无法将手从南宫贤的手中抽离出来,这条巷子很是偏僻,平常没多少人来,一条路直通山脚的竹林,索性楚雨馨也便让他牵着走了,一路上倒是忐忑的思虑着,南宫贤究竟为何如此。
只因对徐毅的人皮面具没有丝毫怀疑,楚雨馨终究是没能找出缘故。
南宫贤原本满心的怒火,可一直拉着楚雨馨穿过了小巷,经过竹林,待来到山坡上一个宽阔的石台上,怒火竟已褪去大半。世上最美妙的事情大概是失而复得了吧?此刻的他,心中隐隐庆幸着。可一想到自己这般,南宫贤又恼怒了起来。
倒是楚雨馨,手被放开之后,她立刻揉了起来,此刻白皙的手已然一片通红,究竟南宫贤使了多少劲,她不得而知,但此刻,她只得无声的揉着,希望以此来消灭南宫贤的怒火。
两人便这般站在石台上,南宫贤转身见到楚雨馨紧皱着眉,只顾揉手,那手腕处一片红紫,顿时刚才的怒火烟消云散,埋怨起自己的鲁莽来了。
“你手怎么样了?”南宫贤语气关切。
楚雨馨一听,见南宫贤看着自己,立即将手背到身后,没好气:“哼,四皇子自己做的,难道不知?四皇子,林云不是四皇子的奴婢,更不是四皇子的妻妾,四皇子便是恼怒,也得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如果不然,我们之间的合作便得好好考虑才行了。”
这一说,南宫贤原本的愧疚转为脸上的通红,大概是恼羞成怒,他愤然拂袖:“呵云美人倒是大胆,一介女流,竟敢跟本皇子这般说话。你要个子丑寅卯,本皇子便将那句送还与你:你自己做的事情,难道不知?”
“你!”楚雨馨气急。
她一出府,便被他直接带到此处,如何能知晓?
只是对方毕竟是四皇子,她便是为了流云阁的众多女子着想,也万万不可顶撞他。想到此处,楚雨馨平静了一下心情,这才缓缓道:“林云实在不如如何惹四皇子不悦,但林云或是流云阁武器行有做的不是之处,还请四皇子点出来,林云改便是。”
不知是否心理作祟,此刻南宫贤听这声音,便越发觉得像极了楚雨馨。只恨当初当街拦住她时,如何能分辨不出。
想到此处,南宫贤缓缓转身。身居高处,面前京城的大街小巷,高屋矮墙一目了然,而最靠近山的便是楚府的那一池荷花,自然还有那倚山而建的听雨楼。
楚雨馨也转身,居高临下看着楚府,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见南宫贤不回答,也沉默着,只看着那听雨楼和荷花池便想起自己醒来的场景,不禁怅然万分。
六月的天,娃娃的脸。不知何时,一朵乌云罩在两人头顶,遮住了一片日光,而雨,却是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楚雨馨转头想找个避雨的地方,却听的南宫贤缓缓道:“那是楚府的听雨楼。”
楚雨馨刚想迈出的脚步一停,不知为何,她只觉得南宫贤的声音分外挠心,像是攒足了心酸似的,“我曾以为,她会一直等在那里,待我娶她的那一天,可惜却风云变幻,听雨楼的主人不见了。”
楚雨馨知道说的是她,越发安静了。
自最后一次她与南宫贤彻底决裂,她曾以为南宫贤会恨她,可这会儿听来,南宫贤语气中更多的是缅怀,楚雨馨不禁心中怔怔:如此,便好。
“她定是不愿嫁于三哥的,可是却更不愿意嫁我,云美人,你说,这是为何?”南宫贤的语气陡然一转,目光在雨幕中竟然炯炯,让楚雨馨转不过来,不过她转而却敛了神,黯淡低头,再转身。
“林云出身流云阁,只懂烟花女子的情思。四皇子的问题,林云恐无法回答。”
南宫贤希冀的目光渐渐转为平淡。他此时便已确定,眼前之人是楚雨馨无疑。只是,有了之前的纠葛,此时便是她不承认,他竟是无法说开。只得又怅然转身。
“呵呵……”南宫贤自嘲,转而轻缈道,“云美人虽是出身流云阁,却与那等烟花女子是不同的,不然如何能是武器行的主人?”心中却道,她是宁愿两袖清风身无牵挂,也是不肯与自己有瓜葛了吗?
听雨楼中,她那狠心的话犹然在耳。此刻南宫贤心中,那个难解的结依然存在。他画风突然一转:“云美人如此,是不想嫁人了么?”当真是如同她那时所说的,远离皇家,远离纷争吗?
楚雨馨竟不知这话题如何引到了她的婚事上,只是此时她已非楚雨馨,自然答得自在:
“四皇子取笑了,林云出身烟花之所,自然所求不多,嫁人一事须看缘分,缘分若来,便是乡野村夫,粗茶淡饭亦可。”
楚雨馨答得容易,南宫贤却心中一震。
隐隐的,才刚压下去的怒火便又冒了上来。他双眸微眯,冷冷的盯着楚雨馨,这意思,难道她竟是要嫁于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