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权色债之归虚（三）
2017-02-25 作者： 景阳
四十七、权色债之归虚（三）
没过一会，果见迎面冲来数十铁骑，穿着黑衣，手拿兵器身背弓箭，是突厥兵。长孙无忌凝目观望，有几人肩头挂着血淋淋的头颅，应该是派出去的探兵被杀掉了。急忙要人备战。隋军以步兵为主，这次借粮也都没有骑马，士兵们手拿刀枪在地面列成阵形，以待敌军。忽然空中发出嗖嗖的响声，几只羽箭射了过来，有士兵中箭，满身是血倒了下去。无忌冷哼了一声，从身上拿出一张弓，抽出两支雕翎箭，认扣搭弦，一手双发。两支箭在空中嗡鸣不止，急射敌军头前两人。那两名突厥兵急忙挥刀拨挡，已经慢了一步，雕翎箭分别射入眼中，贯穿脑颅，那两人身子晃了晃摔落马下。突厥兵中有人惊呼：“长孙晟！是长孙晟的霹雳箭！”。又听有人喝止：“不要乱了军心。长孙晟已经病亡，哪里来还来的长孙晟？”。原来长孙家族乃是贵族出身，从北魏至隋以来能人辈出，称得上“门传钟鼎，家世山河”。长孙晟常年征战沙场，有勇有谋，更练得一手家传箭法，可双箭齐射，例不虚发。在战场上与突厥兵激战，往往拉弓射箭，弓弦之声犹如霹雳，箭羽离弦，在空中激荡作响，令人丧胆。突厥兵长期受到长孙晟的打击，十分敬畏他，更熟悉他的箭法，将他射箭的本领冠以霹雳箭的称呼。长孙无忌自幼喜爱射箭和兵法，将家传的霹雳箭练习的似模似样，这时射将出去令突厥兵大为惊恐。李昌运没想到长孙无忌竟有如此好的箭法，赞道：“哥哥这手双珠箭让人钦佩”。说完从士兵手中要来弓箭，也射出一支，羽箭如电，劲力奇大。一名突厥兵用长刀挡开，却没受住力道，被震落马下，呆了呆，重又翻身上马。李昌运笑道：“哥哥箭法神仙莫及，我只凭蛮力，不能射伤敌军，惭愧”。无忌看出他箭法虽然一般，但手法用力，内含劲道，是高深的内家功法，说道：“弟弟太过谦了，我们共同应敌，杀退敌军”。两人互相点点头，拿出兵器，准备厮杀。领头的突厥兵看隋军列好队形，大呼几声，马队围着隋军不停转圈，也不进攻，一时间尘土漫天，夜色中只闻喊杀和马蹄声，看不见敌军人影，也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冲杀过来。隋军士兵紧握兵器，盯着滚滚尘土，内中不时射出几支箭来，防不胜防。长孙无忌大喊：“收缩队伍”，一百名士兵紧紧靠在一起严防守备。突厥兵转了几圈，带兵的一勒马缰，举起手中大刀：“冲”。这支骑兵是哈扎韩精选的优良小队，平日里训练有素，凶狠勇猛，熟悉各种冲锋阵法，将士默契，每一种挥刀方式便是一种冲锋阵型，勿用多说。这时一分队伍，变成八个马队，从隋军外围冲了进去，将随军分割成数个小块，来回冲踏。长孙无忌带的借粮兵，本就是拨给的新兵，又没配将领，遇到这等激斗的场面，顿时慌了手脚，顷刻间尸横遍地。长孙无忌心中着急，挥着短刀勉强迎敌。李昌运身边的四名家丁练过功夫，保护在身边，一时半刻还没受到突厥人的伤害。突厥的带兵将领叫特柘木，见隋军还在苦苦撑守，大呼一声，骑兵变换队形，由小队合成三队，蛇形穿插，将整支隋军切割的支离破碎，再战一会，隋军死伤过半，剩下的也都负伤，怯意大增。长孙珠儿被无忌和李昌运等人围在里面，看出情势紧急，大声说：“擒贼先擒王”。无忌让李昌运抵挡敌兵，自己抽出羽箭，对准特拓木射了过去，箭风疾劲，眨眼到了特拓木面前。特拓木急忙矮身避开，不想长孙无忌羽箭双发，后面又跟来一支羽箭，正中特拓木肩头，特拓木险些落到马下，咬着牙大喊：“尊者可在”。有人答应道：“在”。见空中跃过三条黑影，稳稳落在了长孙无忌面前。这三人是亲兄弟，在突厥军中教授士兵习武，被称为尊者。自幼拜西域奇人学艺，练的一身本事。正值突厥招纳勇士，他们三人报名参加。较斗场技惊全场，被聘为了教练武师。哈扎韩怕隋军中有武功高手，派出三名尊者跟随，意要一战消灭借粮的隋军。刚刚特拓木冲锋时，见到有人射来霹雳箭，不知是谁所发，这时自己中箭，才看清楚是一员小将，年纪不大，穿的将领盔甲，应该是带兵之人，便大喝一声，让三名尊者去擒拿长孙无忌。三名尊者练得一身怪异功夫，力大无穷，甚耐苦痛折磨，在西域人称戈壁三怪，意思是戈壁滩上的怪物，人所难敌。长孙无忌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他们三人已经站在了面前，凹眼鹰鼻，脸上汗毛粗重，与中原人大不相同，不由稍微退了一步。再想抽箭上弓，已然不及。李昌运急忙挥动军刀斜劈过去，刀锋如电，化成几道弧线，绕住三怪周身。三怪不敢大意，后退闪开，一人说道：“二弟、三弟，这少年使的是少林迦叶掌，将掌法用在了刀法上，要小心，别被迷惑”。李昌运和少林武僧昙宗学习武术，聪明好学，常常一点便通，深得昙宗喜爱。昙宗有一得意武学便是迦叶掌，传授了给他。达摩东渡，在嵩山面壁，从佛法中参悟武功心法，颇有成就，创下少林七十二绝技。至此后少林武僧外练筋骨降魔除妖，内修佛法济世度人，渐渐扬名天下。达摩创始禅宗佛法，被称初祖，讲到佛法时不以文字传讲，要弟子用心领悟，须合迦叶会意，拈笑自如之心。迦叶掌正是由此而来，讲究意神合一，心念神至之法，掌法自成万象，随心收发，破绽极少。李昌运情急之下化掌为刀，用出了绝学，逼退三怪。大怪见多识广，一眼认出了招法，提醒两位弟弟小心。另外两人答应一声，一个高蹿一个贴地，上下同时攻了过去。大怪手中拿出一支银色三头短枪，晃了一下，陡增数尺，中宫直进。李昌运挥刀挑砍，将迦叶掌加到刀中，舞的密不透风。猛然间三怪突然像叠罗汉一般落在一起，三怪在最上面，二怪站在地上，大怪居中间。老三呼的腾空翻到李昌运身后，二怪如同手持兵刃般挥动大怪，大怪又挥动三头银枪，身似软鞭般击了过来。李昌运前后受袭，只好硬碰硬与大怪器相碰，侧步躲开二怪的袭击。只听当啷一声响，李昌运虎口发麻，拿不住军刀，给扔到了地上。他的四名家丁立刻上前，护住少主。大怪冷笑：“让我看看少林武功究竟有何不同”。一甩枪杆，点、扎、挑、刺竟同时四种招法一齐使出，二怪三怪围打破绽，只要和他们兵刃相碰，定然拿握不住。片刻间，四名家丁两手空空，只能跳躲闪避。三怪紧逼不放，滴溜溜在地上转个圈，猛的向内一挤，四名家丁惨呼一声，被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