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轻轻地一带,姬天凝不由自主靠在火逆鳞的怀中,纤腰被有力的手臂搂住,筷子也从火逆鳞的口中抽了出来。
一反手,姬天凝用另外一只自由的手,抓住了汤,向后面泼了过去。这同时,她的身体拼命向下一蹲,躲过了藕片汤之危机。
半碗藕片汤,带着油水和温度,大半泼到了火逆鳞头上身上,狼狈不堪。雪白的藕片和红色的某种不知名的东西,挂在火逆鳞身上,平添了一幅异样风景。
饶是如此,火逆鳞的手仍然没有松开,一个失神之间,手背传出剧痛,忍不住用力一拉,把蹲在地上正在用尖利牙齿咬他手的姬天凝,一把提了起来。
手背上一排殷红的牙印宛然,微微渗出血迹,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女人的口下吃亏。也是第一个敢伤害天子的女人,在一天之间,两次触及了他的底线。
手微微一甩,姬天凝的身体向桌子摔了过去,纤腰蓦然向后弯了过去,用手在桌子上支撑了一下。身体凭空跃起,鲤鱼一般,从桌子上翻腾而上,落下时,已经站在桌子之中,左脚踩着一盘翡翠菜心,右脚踏着清炒虾仁。
“咔嚓……”
盘子碎裂的声音,传入耳鼓的同时,姬天凝一个鱼跃,从桌子上跳到了地上。预感告诉他,要远离危险人物。此刻她面前的危险人物,就是白马皇帝。
两簇火苗在幽深的眸子中燃烧,姬天凝已经触及火逆鳞心中的底线和尊严,旁边的太监和侍女,急忙过来侍候,跪在地上给火逆鳞擦拭身上的汤和油渍。
“哈哈……”
姬天凝肆无忌惮的大笑,反正已经从白马皇帝那里要到了免死的谕旨,估计这位皇帝在病没有好之前,是绝对不会杀死她的。
姬天凝粉嫩樱桃般的唇,宛如花朵一般绽开,露出两排细密玉石般的牙齿,笑的那叫一个嚣张。肆无忌惮的笑容,灿烂一如外面的阳光,盛开在姬天凝脸上。鼻子调皮地皱起,向火逆鳞做了一个鬼脸,舌尖在嘴唇上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却不知道有多么诱人。
“小气鬼,摆出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是想吃了我吗?不过是把汤不小心洒到了你的身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本来,我是想学习如何侍候陛下的,看起来这门功课要挂科了。”
漆黑幽深的眸子中,怒火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冽。
宛如一波无底的寒潭一般,幽幽凝视着姬天凝,冷漠的道:“过来。”
姬天凝小心翼翼地把身体离火逆鳞更远了一些:“陛下应该换衣服了,俗语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暂时回避。”
门近在咫尺,姬天凝用眼角瞄着门,此时最好是溜之乎也。她看出火逆鳞目光中的寒意和怒意,想必皇帝这种生物,都是小气鬼,被人如此作弄大概是出生第一次,估计她要大难临头了。
虽然白马皇帝不会杀死她,但是不代表不会虐待她,或者调戏她。若不是因为火逆鳞的病需要她医治,她明白白马皇帝是不会如此纵容她的。
“什么事情成为习惯就好了,现在先让你习惯我的无礼,我的没有规矩,以后就莫要用皇宫的臭规矩来约束我。嘿嘿,最好要求一些特权,这样在皇宫里面就好混了。”
姬天凝打着鬼主意,决定要趁人之危,利用火逆鳞的怪病,为自己取得最大的利益。
“你乃是朕的承衣女,主要是侍候朕更衣,过来侍候朕更衣。”
“你也不是小孩子,还要别人给你穿衣服,有手有脚的,自力更生吧,本姑娘恕不奉陪了。”
一个箭步,蹿到了窗户之前,刚才用眼角去瞄门口,不过是声东击西罢了。
纤纤玉手,按住了窗台,身体已经飘了起来,刚才眼角瞄到,那位白马皇帝的目光注意着门口,嘴角不由得荡漾出得意的微笑。
慢着,为何身体如此沉重?
“噗通……”
重重摔落在地上,一双朱红色的云履,出现在视线中。精工绣制的云纹,仿佛在流动。龙袍的下摆,斜向排列着许多弯曲的线条,名谓水脚。水脚之上,还有许多波浪翻滚的水浪,水浪之上,又立有山石宝物,俗称“海水江涯”,除了表示绵延不断的吉祥含意之外,还有“一统山河”和“万世升平”的寓意。
身体急速向旁边准备滚动出去,姬天凝可不在乎什么形象,也不准备做淑女。
脚踝一阵剧痛,一只朱红色的云履,丝毫没有怜惜地踏在她的脚踝之上。抬起头,火逆鳞眼中的温度,绝对可以达到零下四十度。
“你是自己爬起来侍候朕更衣,还是朕把你拉起来?”
姬天凝秀眉微蹙,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大眼睛中闪动着某种东西,用销魂的目光看着火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