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什么?在我的眼中,只有病人,有何畏惧?生老病死,在所难免,这便是所有人都要经受的苦难。无论尊卑贵贱,都无法避过。”
一番话令宫幻凤陷入沉思,这般理论,她从未听说过。自幼便是宫九天的独生爱女,骨子里高傲,认为自己与众不同。更许配给火逆鳞为妻,她从来以为自己血统高贵,非平常草民可比。
但是,在嫁入后宫的第一夜,高傲便被撕裂,化为一地冰雪。即便如此,身为皇后,她仍然认为自己乃是六宫之主,让人仰望的存在。
姬天凝的话,把她打落尘埃,纵然再高贵又能如何,还不是因病无法生育,成为南诏的笑柄。
宫幻凤羊脂白玉般的脸上,涌起淡淡哀愁,如今火逆鳞虽然把皇子交给她抚养,毕竟她没有亲生子女。宫中的寂寞,宫中的倾轧,她早已经感受颇深,即使是身为皇后,亦多无奈。
今日火逆鳞能把皇子交给她抚育,明日便可以收回成命,把皇子收回去。
“唯有诞下自己的孩子,最好是一个儿子,我的皇后之位,才会稳定。何况,那个孩子体弱多病,不知道是否能够长大成人。即便是成人后,若是他得知,我并非他亲生母亲,会如何对待我?”
宫幻凤最担心的,便是日后皇子长大成人后,会得知她不是生母,更会怀疑生母仰飞天,是她所害。
“毕竟不是我自己的骨肉,若是能为他生下一子,他一定会改变心意,好好对待我!”
宫幻凤仍然对火逆鳞抱有幻想,希望火逆鳞回心转意,明白她对他的痴情,重修旧好。虽然,她亦知,这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但是仍然不愿意放弃。毕竟,他承载了她少女的情愫和梦想,毕竟,她很在意皇后这个位置。
“妹妹的话甚为奇妙,本宫闻所未闻,皇上的病情到底如何,妹妹可否对姐姐直言?”
“皇后娘娘是皇上的结发妻子,自然该知道皇上的病情,我亦无所隐瞒,早已经说得明白。此病极难医治,便是手术,我亦不敢保证,就能治愈。此乃是尽人事而已,我是医师,不是神仙,只能治病,不能起死回生。”
一抹哀愁在脸上展现,使得绝色容颜,楚楚动人,就连姬天凝也忍不住升起,我见犹爱的感觉。后宫的嫔妃美人虽多,却是没有人及得上宫幻凤。
“白马皇帝眼神一定有问题,不然就是心理有问题,如此美丽的美女,他都不动心,难道是铁石心肠?”
在心中暗暗诽谤着火逆鳞,心中对宫幻凤有些许怜悯,在她看来,如宫幻凤这般倾国倾城的美女,男人应该跪成一排求得美人青睐。
“这样的绝代佳人,要是放在我那个时代和世界,一定会成为天皇巨星,大红大紫,追求者云集,想怎么挑就怎么挑啊!”
“妹妹,如此说来,皇上的病情并不稳定,也许会有危险吗?”
“正是如此。”
“那么,妹妹便要抓紧为太医院送来的二人施术,也好令太后放心,令姐姐安心。”
“如今此地药物缺少,需要的医疗器械亦不足,何况病人亦要观察,手术不是轻易便可以做的,要做好准备才能施术。我会尽力而为,尽快施术。”
“如此姐姐便放心了,此事便托付给妹妹了,幸好真神赐神医于南诏,实乃是我南诏之福。”
“皇后谬赞,愧不敢当,我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医师,不敢以神医自居。”
“妹妹,近日来姐姐感到身体不适,便请妹妹为我把脉,看看是否可以医治。”
姬天凝无奈,终于还是躲不过,她一直对宫幻凤存有戒心,怀疑仰飞天是宫幻凤害死,有人欲害皇子,亦是宫幻凤指使。只是,她没有证据,火逆鳞更不准她插手此事,因此她亦没有什么办法,查明此事。
毕竟,她只是宫中被诸多嫔妃嫉恨的人,没有人愿意和她太接近。而风雨阁,亦不是嫔妃们可以进入的所在,幽深的禁宫,对她而言,仍然很陌生。
“皇后请坐,待我为皇后娘娘诊脉。”
知道推脱不过,只能让宫幻凤坐下,为她诊脉。
心中已经有了些计较,既然是不孕,总摆脱不了那几种妇科疾病。只是不知道,宫幻凤患的,到底是那种疾病。
纤纤玉指,搭在宫幻凤手腕上,微微闭目静静地诊脉。从脉象上看,脉按之细小,起落略微明显,但是并无什么重症。这样的脉象,说明宫幻凤并无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