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着手给他擦着眼泪:“那你怎么哭了?”
苍溟:“身子痛。”
苍荷:“你平时不是最能忍痛吗?怎么这次父上责得重吗?我去给你拿药。”
苍溟即刻拉住她,强颜欢笑一脸:“不用了苍荷,我没事,修养两天就好了,我现在饿了。”
苍荷将他扶坐起来,把手里的汤碗给他,他却颤抖着伤痕斑驳的双手接住,汤碗晃得严重,最后滑落了地上。
苍荷看到如此伤重的苍溟,一把抱住直哭:“父上怎么这么狠心,哥哥,你就别忍了,你要是难受就哭吧,我以后再也不跟你惹祸了。”
苍溟欣然一笑,强忍了忍眼泪:“不关你的事,不怪你,我真的饿了。”
苍荷这才抹了抹眼泪,“我去给你再乘一碗。”
苍荷即刻去重新乘了一碗补汤,这次没再递到他手里,而是自己亲手喂他喝。苍溟自心里升起一股暖意,那是他在龙宫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感激有个人这么照顾他心疼他。
那腾腾热汤就如安抚伤口的药材,他嫉妒反感的妹妹却成了他的寂寞陪伴。
数月过去,他们每日同坐撵轿去岐山修术堂,在苍溟的手把手传习下,苍荷终于可以自御飞行。
苍荷的刁钻跋扈的性子一尘不变,毫无改进,不可一世,越发傲慢,心狠毒辣,变本加厉。可所谓是一朵有刺既扎手的荆棘花。
苍溟每次看到她作恶,都制止,怎么劝说却都不管用。她为所欲为从不计后果,而他每次都莫名背了锅。
那日回海路上,苍荷趴在窗户上看着陆地:“凡间是什么样子?哥哥你想去吗?”
苍溟一脸的阴暗:“闭嘴,我告诉你,你今天惹的祸我不会帮你承担后果,你居然还有心情看人间繁华。”
苍荷即刻转身回坐到他身边,一如既往的挽着手臂,一脸的殷勤献媚:“哥哥,我真的怕挨打挨骂,就这次好不好,就这次。”
苍溟气恼无奈:“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在外不要那么张扬,你为什么成天就是为虎作伥胡作非为。”
苍荷:“我也不想啊,但是别人就是惹了我,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要责怪我,我不怕挨板子,反正你这么嫉妒我,就让父上打死我算了,我的好哥哥。”
苍溟:“我没有那么想。”
苍荷咄咄逼人的问到:“那你怎么想的?”
苍溟拿她没辙:“你嘟嘴也没用,我是不会给你背锅的,你这性子不改,迟早吃亏。”
苍荷明显一脸生气,一路上都没有理过他,越是走近龙宫,她越是害怕,双手紧握得捏皱了衣裙,这一切都被苍溟看进了眼里。
龙王脸色微沉,看着苍荷,苍荷吓得直跪地:“父上,我知道错了。”
龙王:“你知道什么错?绮崖道人正午时就来告状了,说你把他儿子打了,你说你哪来的胆子,我看你是跟着苍溟越混越人模鬼样了。”
苍荷吓得直哆嗦,眼泪汪汪口齿不清:“我......我不是......有意的。”
龙王拿着板子:“我告诉你,你学什么不好,学打人学惹是生非,我就是不能忍,我怕一再惯纵你,你将来也成苍溟那样子。”
挥着的板子落下,苍溟一个扑身抱着苍荷,板子落在了他的后背,那样的力度根本不是他平时承受的那么重。
他心里微微一凉,只觉得龙王龙母的做法无比讽刺:“不关苍荷的事,祸因是我引起的,要打打我。”
他简单明了的两句话,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似乎是已经挨打成习惯,如今已是无所谓,所以,龙王的板子一次比一次重,而他再未落过泪。
事后,苍荷跑到他的寝宫,他阴沉着脸看着她质问,却没有多少怒气:“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苍荷嬉笑着脸扑身紧紧抱着他,也毫无顾忌的亲吻了他的脸,他顿然错愕木然,怎么也想不到苍荷会有这样的举动。
苍荷一脸的洋洋幸福:“哥哥真好,我最喜欢哥哥了,我给你带了药过来,哥哥痛不痛?”
苍溟傻傻愣住,脸上绯红一脸,或许苍荷真的是把他当哥哥,但是在他的位置看来,就总觉得有些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