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溟看着那张圣喻上天帝的手印,他紧握着那人的手有些放松了。那个人挣脱开来,拿出自己的武器,指着苍溟说道:
“沧海龙子苍溟,摧毁上古神殿龙祭堂。现将其捉拿,带回九重天处置。”
有了武器在手中,那个人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些。他的眼睛瞪着苍溟,粗声粗气的语调有些滑稽。
苍溟扔了那张圣喻,他既然已经毁了龙祭堂,又怎么会在乎天帝来给他定罪,他牵着苍荷的手想带着她一起离开。
那个人看他两要走,想到天帝嘱咐,便对着苍溟的背影说道:“天帝说,如果苍溟抗旨不遵,连带苍荷一同定罪。”
苍溟听到这句话,他飞速飘动的衣角慢慢地停下来,拉着苍荷的手放开了。
他摸着苍荷的头,把她抱进怀里,对她呢喃着:“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你知道我能找到你。”
苍荷现在有灵力护身,倒不是他要担心的。苍溟抬头看看九重天,他的前路才是比较艰辛的那个。
“苍溟,你不能去。”苍荷紧紧抓着苍溟的衣服,每一次她都劝不住他,任由着他朝着危险的那边走去。
苍溟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苍荷,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为什么苍荷这样抱着自己。
可是再怎样舍不得,苍溟都不会让苍荷置身危险中。他可以流血,可是苍荷不行。他可以忍受所有人的目光和拷问,可也要将苍荷护在身后。
他推开苍荷,把她拽下人间。自己跟随着天庭御史的脚步飞向九重天。
苍荷在人间的街道上站着,她仿佛还能闻到靠在苍溟身上的味道,可是他又一次丢下了她。自己去面对这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有了灵力,已经有了可以保护他的力量。他却一次次把自己推开到安全距离外。
苍荷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她痛苦地抱着头,在三尺烈日下,慢慢地蹲下来。
苍溟腾着云,前面那个御史仿佛也不担心苍溟会逃走似的,慢悠悠地拿着圣喻,腾着云。
终于到了九重天上,苍溟看着天宫看不见顶的大门,虚虚幻幻的云遮住了高的地方。
苍溟跟在御史的后面,走进天庭,他的头抬着,不理会身边那些仙臣的眼光。
“竟然毁了龙祭堂,啧啧啧,真是胆大”,“听说龙王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更是卧床不起了。”
苍溟就算再不想听,当那些人谈论到龙王时,他的眼角还是跳了一下。
“可不是嘛。沧海怎么出了这么个魔王。”
“这龙祭堂可是龙族千百年来的圣堂啊…………”
也许他们在惋惜龙祭堂的价值,也许他们在关心沧海的局势如何,可是他们都在责怪苍溟,那个毁坏龙祭堂的龙子。
苍溟笑笑,苍荷现在应该安全了吧。他抬起头,看着坐在上面的天帝,和他…………
他身边的御珂。
苍溟摇摇头,果然器小之人,过了几千几万年,还是一如既往地狭隘自私。
几百年前那次抓伤苍溟还没有和他计较。如今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将苍溟打趴在九重天的地上了么?
苍溟看着御珂,对上了御珂的眼光。御珂那张清秀的脸上露出了得意又有些扭曲的表情。
“苍溟,你可知罪?”天帝威严的声音在天庭上响起,一瞬间那些窃窃私语都停下了。整个天庭,静的有些不正常。
他们都在等着苍溟的回答。
“知罪。”苍溟没有做一丝辩解,离开御珂的眼睛,低下头回答到。
“你罪在何处?”天帝的意思,是让苍溟自己说出自己的作为了。
苍溟尽力不去想现在御珂脸上强忍着狂喜的表情,声音平和地说道:“不该毁了千年圣殿龙祭堂。”
苍溟以为自己说完后,天帝定罪不过是受点皮肉之苦而已。便也没有太在意自己的回答。
天帝听到这句话后,眯着眼睛,俯下身来,问苍溟,“还有呢?”
苍溟一头雾水,还有什么?他做过最大的错事不就是毁了龙祭堂,帮苍荷恢复了灵力。他没有心思做其他的事。
苍溟低着头:“臣不知,还有什么其他事?”
御珂站到跪着的苍溟面前,趾高气昂地说道:
“苍溟我敬你是沧海龙子,便一直没有与你起争执。可是你跑到我龙宫,将我父王打伤,毁了四海龙宫,
又偷走了四海圣物。这笔账怎么算?”
苍溟俯着身子,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握紧的拳头放在地上,他抬起头,对天帝说道:
“臣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臣的确毁了龙祭堂,但本来没有去过四海,更没有打伤四海龙王。”
御珂抢在天帝回答前说道:“那我四海域缳珊瑚可在你沧海里?”
苍溟沉默了,这是事实他无法否认。“这是那日四海两位龙子在沧海赔罪时送给沧海的赠礼。”
苍溟看着天帝,希望他可以看到自己眼中真诚的目光。
“赔罪?四海为什么要给沧海赔罪?你沧海自视高人一等,难道我们无缘无故竟要和你们赔罪吗?”御珂大声地笑起来,无人再去注意苍溟的身边。
苍溟的脸红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没人会相信他,因为是他毁了龙祭堂,是他被御珂抓伤,是他忍气吞声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