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和婚事有关的东西,最多是算温馨而已,屋子里十分安静,浮云扇在桌子上静静地躺着。
“这个屋子,一点也不像要举办婚事的房子。没有喜庆的感觉。我的荷儿不能在这样冷清的环境里成婚。”
苍溟说完后,伸出手,他想使用灵力。但是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没有灵力了,于是他又尴尬地放下了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苍荷看到这个场景,她的眼帘低垂下来,咬着自己的嘴唇。苍荷低沉着声音说道:“苍溟,让我来吧。”
苍溟说道:“好,荷儿。你来吧。”他的内心完全被他们婚事的喜悦填满,就算没有灵力,此时他也不会在意分毫。
苍荷伸出手,灵力从她纤细的手指里缓缓流出,那些光束四处分散,如同是疯狂生长的藤蔓,在这个木屋顺着墙壁开始变幻。
那些灵力到的地方,墙壁也变成了红色,在墙上的四个角生出了红色的花和绸缎,不同种类的花团锦簇在一起的甚是妖娆,绸缎的红落到了地上。
而在屋子的桌子上本来只有一个蜡烛,灵力环绕,光珠四落,桌子也变成了红色,而蜡烛变成了奢华的烛台,红色的蜡烛燃烧着光芒。
桌子上也多了一个盘子,盘子里装着一瓶酒和两个酒杯。连浮云扇上的扇柄上也系了一根红绳。
灵力飞到床边,本来没有床幔的床上渐渐出现渐渐出现了红纱的幔帘,垂在他们的床上。床单和被褥也变成了红色,上面有着喜字。
灵力来到了苍溟的身边,它们从上至下的包围着苍溟,苍溟的鞋,衣袍都变成了红色,他束发的发带,也变成了红色。
最后,灵力迸发出最耀眼的光芒,它们汇聚到苍荷的身旁,在苍荷的身上跳跃着,强烈的光芒笼罩着苍荷。
等那些光芒褪去,苍溟看到苍荷时,苍溟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苍荷,他的动作凝固在那里。
苍溟无数次想象过苍荷穿着嫁衣的样子,她一定是这三界最美的新娘子,她那么明亮,那么美艳,那么动人,又有谁能盖住她的光芒。
可是当苍溟亲眼看见苍荷着一身红装时,他的呼吸还是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苍溟到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镇定下来。
苍荷的身材本就婀娜,嫁衣更是衬得她的身姿丰腴撩人。可是苍荷低下来的眼睛,和她精致的眉梢,丝丝都透露着冷艳和高贵。
头顶上的凤冠和垂下来的珠帘和苍荷的脸结合在一起,美艳不可方物。苍荷朱唇轻启,整个世界好像都为她的动作而停止了。她在动着的时候,不该有任何东西来破坏她的美。
苍荷的眼睛抬起来,她的眼眸中如同是浩瀚星辰,闪耀着点点的星光,流光溢彩,那些星光指着一个地方,那就是苍溟。
“苍溟,现在你看,有像举行婚事的样子了么?”
苍荷说话的语气轻柔,她的声音中有些颤抖,她不知道苍溟对这间屋子是否还满意,对……穿着嫁衣的她是否满意。
苍荷一直是个很自信的人,在面对三界苍生时,她从来不会觉得胆怯,因为她是一切美丽的化身,她靠着自己的一个动作就能让那些人匍匐在她的身下称臣。
可是今晚,当她穿着红衣,在面对这同样一身红装的苍溟,在这满是红色和喜庆的屋子里,苍荷却感到自己心中的一丝自卑。
这自卑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一切,而是因为她等这一刻,等这一身嫁衣,等这有一个人来告诉她,我愿和你结为夫妻,等的太久了。
而那个人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从来不多说一言半语,却总是帮她把一切都打点好,告诉她去玩乐吧,去挥霍吧,有我在你的身后,你还怕什么呢。
于是,这迟了几百年的爱意,终于某一天,穿过一切阻挠,在苍荷的心里开始慢慢发芽,开始慢慢成长起来,势如破竹。
带着他们一直走到这一步的,是爱。可是将要摧毁一切的,同样是爱。
苍溟纵是七尺男儿,看到被红色映衬着脸颊也泛起了红色的苍荷,和这满屋子里的红色,鼻子也有些算,眼中,也似有泪光点点。
苍荷多美啊,美到苍溟现在都不敢说话,怕毁了苍荷和这屋子里让人心醉的氛围。苍溟最后小心地,认真地,看着苍荷被珠帘有些遮住的眼睛,说到:
“荷儿,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喜庆的了。天底下,也没有比你更美的新娘了。”
苍荷听到苍溟的这句话,她那点小小的不安全都消失了,剩下的,都是欢喜和快乐的红色,还有,最深处的那一点绝望。
苍荷深吸了一口气,将控制不住想要流出来的眼泪憋回去,她牵起嘴角笑了笑。苍荷看着晃在她眼前那些圆润的珠帘和翠石,失了神。
苍荷用灵力将桌子挪到一边,她又变出了两个红色的垫子,苍荷拉着苍溟跪下,她说道:“礼数是不能少的。”
他们的婚事没有任何人来恭喜他们,不似以前大哥二哥的婚事,沧海里沸腾一片。虽然他们的婚事是用虚幻的灵力构建的,从一开始,也许就是不真实的。虽然他们的婚事后,面对的就是生离死别。
但是礼数是不能少的,因为只有那样,苍荷才是苍溟名正言顺的妻子,是不管他变成什么样,都不会放弃他的妻子。
苍溟本来想说:“我们之间又何必拘泥于这些……”
但是他看到了苍荷看着他期待的眼神,那个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苍荷眼角的湿润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