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妙哉,正好可以再题一首诗,前半卷一首,后半卷一首,前后应景,上下呼应,倒也不嫌多余……”
吕杨提笔就要落墨,忽然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走上圣道修行之路了,这是一条漫漫长路,也不知道日后能不能问鼎圣人道业,人道是大道无凭,一旦踏上修行之路,再无退路,唯有至情至性,始终如一而已。
忽而神思转寰,想及前世意外而终,今世落落寡欢,无人能懂,以及日前遇仙的情景,再观殷皇绝世姿容,不由百感交集,当即文思汹涌,神思如电,不禁落笔写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吕杨写完收笔,感觉精气神损耗一空,两眼不觉一昏,打了个踉跄几乎要摔倒,等到深吸了口气,站稳了脚跟,吕杨这才一阵后怕,心想终究是自己这一点文气储备不足,只写了这两首小诗竟然损耗了自己大部分的精气神。
不过总算两首诗题得妙不可言,和画卷相得益彰,有了这两首诗,整个画卷多了三分的深邃神韵和让人浮想联翩的尘缘故事。
若说才情,吕杨现在还没有做出这两首诗的才情,但是并不妨碍吕杨深谙两首诗的真谛,并将这两首诗运用在适当之处。
两首诗作,笔走龙蛇,笔力十足,字体是成熟的瘦金体,文字无一不美,整篇诗作行云流水,游刃有余,气度斐然,让人赏心悦目。
前一首出自诗仙李白,后一首出自元稹,都是上一世脍炙人口的诗作,都说诗以言志,诗以传情,这话不假,至少这两首诗就能够表达吕杨心灵中难以诉说的东西。
吕杨再次看了画卷一眼,简直是爱不释手,这种程度的神品画作在殷墟皇朝时代简直是不可多得,看这一幅画作,即使是仿作也仿得毫无瑕疵。
观摩良久,吕杨叹息一声,放下画卷,这才来得及欣赏书房中的挂画,这些挂画有十几幅之多,大多挂在墙壁四周,有的是山水画,有的是花鸟画,还有的是仕女画,不少画作大有傅抱石画作的风采。
吕杨发现大多数挂画的题字,大多数都是老师黄宗羲所作,著名希夷居士。还有小部分小清新的作品则署名道蕴。
吕杨皱皱眉头,这道蕴二字的署名怪哉,每一个道字竟然缺了一笔,吕杨想了一会,恍然大悟。
听说老师的夫人名字之中有一个道字,昔日为大女儿扶乩取名的时候得了一个“道”字,所以没有办法了,取名道蕴。看来这是老师的女儿在署名的时候忌讳自己和双亲的名有重,所以故意缺写一个笔画,以示孝道。
这时候,吕杨就不得不心生感慨了,这书香门第就是不一样,养出一位怎样知书达理的女儿来?毕竟不同于自己这些泥腿子,书香门第的女子知晓礼仪孝道,更谨守礼仪孝道。
都说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事不礼,无以立,果然如此。
吕杨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溪边那两个白衣女子的背影来,那个稍大一些的女子估计就是名叫道蕴的女子,不仅通诗书礼仪,想来容色性情也是俱佳才对。
“嗯……这书房里面还有玄机?”吕杨看到一幅写满行书的屏风后面,是一条三四米的走道,走道尽头是一个小房间。
吕杨好奇之下走了过去,走道尽头却是以房间,往里面一看,立刻愣住了。
粉帐鸳被,妆台小椅,女红描线,鸳鸯织就,红绸锦帕……这显然是一个女子的闺房,老天……自己竟然无意间闯到了一个女子的闺房里来了!
在这个礼仪大如天的皇朝,这是何等过错!
吕杨只觉脑袋轰的一声,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索性吕杨两世为人,脸皮还是比较厚的,对于闯入女子香闺这样的糗事抵抗力十分高,只愣了几个呼吸,很快就回过神来,他第一个跳出脑海的想法就是赶紧离开这个房间,一刻也不要停留!
第二个念头就是,这估计是老师两个女儿中某一个的香闺!
大匡皇朝,以文法、孝道、礼仪三鼎治国,三纲五常如同悬在世人头上的纲纪,任何人,任他道业再大,也不敢逾越,否则国法不容,人情不容,匡礼不容。
尤其是《女孝》、《女节》、《女规》等圣人经典,就像是一条条牢固不可破的枷锁,紧紧束缚住这个世道的女子,这其中的规矩,甚至比宋元明清对女子的束缚更加严谨。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在大匡皇朝,世道同样如此,若是一个女子,失了名节,就如同捅破了大天一般,再无大事。
吕杨闯入黄花大闺女的香闺,这是意欲何为?没有歹心便罢了,若是有歹心,那还了得?退一万步说,这事别人不知也就罢了,若是传扬出去,闺房之主必然名节不保,那往后只怕想嫁都嫁不出去,而且老师颜面何存……
一念至此,吕杨冷汗就下来了,哪里还敢停留半步,正欲转身急走回避。
太过情急之下,吕杨丝毫没有想到这闺房的主人或许还没及笄,更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及冠,若是双方都还是“小孩子”,事情还不至于太过严重。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一个气急败坏、颇为焦急的声音蓦然从身后传来,很显然这是一个少女的声音,若在平时,这个声音无疑清脆悦耳,涤人心脾。但是此时此刻,这声音无疑是晴天霹雳,炸得人心,纷乱如麻!
“你妹,不会这么背吧?”吕杨心中叫糟,浑身一震,苦笑着缓缓转过身来。同时心中憋屈苦闷,心想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这个时候被撞个正着?贼老天这是要害人名节,也害自己身败名裂啊!
吕杨直想吐血,心里大骂这是什么狗屎桥段,怎么偏偏让自己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