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张廷元上前一步拍了拍封钦的肩头道:“小兄弟既然一时没有办法,没有着落不如暂时先安置在我家里好了。”
“这,这如何使得。”
闻听此言,封钦就是一愣,随即茫然的连连摇头。
“好了,好了,老哥我也不让你吃闲饭,有什么活计我让管家给你安排安排。”张廷元说着手在小男孩的脸上拍了拍:“就这么定了,不要让你弟弟累着了,他还要寻医问药呢。”
抱着男孩,封钦站在那里心中有些茫然,还要寻医问药呢。是啊,封钦现在不仅仅要找到住的地方,找到能够吃饭的地方,还要寻思如何为小男孩医治的问题。而他,怀里仅仅只有几十文钱,吃,恐怕连自己的吃饭都是问题,更何况别的。
银子的问题,封钦多少年了从来没有考虑过,甚至自己行走天下一年多也从未考虑过。住,山里树上什么地方都行,吃,更是伸伸手猎上什么野兽都饿不到他,就连这几十文还是准备购买食盐调料品用的。
那是原来的他,原来的他如何都能对付,可带着这个伤残的孩子却是不能了,封钦必须要借一个落脚之地。
“唉....”
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封钦厚着脸皮重新爬上了马车。
这时封钦去的车已经是商队里最后一辆马车,马车异常宽大装的却满是货物。
看着封钦自觉自动走到后羿辆马车内,站在张廷元身旁的一位年轻人眉头微微一蹙,贴着张廷元耳边低声问道:“父亲,这么就收下这个不明不白的人呢?”
张廷元目光随意的扫了眼这个年轻人,眉头也是一蹙,面带不虞的道:“业儿,出外行走怎么就这么不长眼睛,没看到你仲叔、刘叔都没说什么?”
“我....还请父亲指点。”
年轻人脸色一红,皱着眉头思索半响却毫无结果,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着脸向父亲请教。
“你看到刚才离去那位大人了吗?不要以为他是什么普通的衙役官差。”
张廷元指点道。
年轻人拧着眉头重新思索着刚刚离去的梁修水,半响也没有发现他那里与众不同,无论是长相样貌还是衣着打扮与他在官府里看到的缉捕佐使没有什么区别,不由得脸又是一红,低着头怯懦的说不出话拉。
“哼,张静业给我抬起头来。阅历少,不知道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为什么要耷拉着脑袋不敢看人。记住,业儿,男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低头。”
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张廷元不禁直斥儿子的名号训斥起来。
“是,父亲。”张静业脸色一整,用力的昂起头道:“请父亲教诲。”
“嗯,不错,这才有点样子吗。”看到儿子正容正色打起精神的样子,张廷元微微颌首道:“你不知道那位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其实你仲叔、刘叔其实同样也不知道,不过他们凭借行商多年的经验本能的知道那位大人不是个小人物。”
说完张廷元有些自得的道:“不过你父亲我偏偏从内城里偶尔知晓一二。”
“内城!!!”
看到父亲的样子张静业也不禁有些感同身受,同样自得起来。内城,是外城人最为祈盼钦慕的所在,内城人力的生活在外城人眼里那就是个传说。
“嗯,我有幸见过顾家二十四爷一面,那是二十四爷身边就陪同一位这样的官差大人,后来听顾府左执事大人说过,官差大人穿着什么样的官服不重要,重要的是腰间佩戴什么样的珠锁。”说着张廷元在腰间比划下:“而能佩戴这样珠锁的人,内城不知道有多少人。但在外城,整个外城有这资格的不过三五人。”
张府占地面积不小,显然无愧于商人们的吹捧,的确是个大户。占地十几亩的大院,前后数个院子沿中轴线层层递进,组成一个又一个有纵深感的空间,所谓“庭院深深深几许”,张府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几进几重呀。
出行数月的老爷回府了,顿时张府所有庭院都如同开了花的锅灶一般,翻腾起来,前院的管家,中院的家主子,有些脸面的婆姨老妈子们都纷纷出行前来迎接。
看着一个个脸色肃然的管家们,一脸欣喜的家主子少爷们,还有衣着花红柳绿的婆姨太太们,窝在车厢里一直没敢出来的封钦是看得眼花缭乱。
众多人等前来迎接的是张府家主张廷元,能够跟在张廷元身后站立的只能是商队执事和高级亲卫,封钦显然绝对不能是其中之一。
呼呼啦啦的,张府上层簇拥着张廷元走进张府大院,余下的人赶着车队绕道后门进了张府后院。出外行商张廷元纵使是炎城外城有数的大佬也讲究不了许多,他可以和别人一起搭伙共乘一辆马车,他也可以将貌似穷苦的封钦拉到自己马车里。可要是回到炎城,一切就完全不同了,城里有城里的规矩,尤其是在自己的府门之内,中门只有他自己或是高贵等同的客人可以出入,其他人就只能从侧门或是后门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