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府。
用过午饭后,前来道喜的女客们陆陆续续都散了,只有前院男人们还一片喧哗,都是爱喝酒的,在这种热闹场合谁也不服谁,必须拼出酒量高下才肯收手。
那是徐晋要应对的。
送走最后一位女客,傅容看看偏西的日头,筋疲力尽地回屋睡觉。
早上折腾梳妆,晚上还得陪男人折腾,她也只有下午可以抓空休息会儿。
“天暗了,姑娘该起来收拾了。”
“你怎么还喊姑娘,要叫王妃。”
“我忘了……”
熟悉的声音近在耳边,傅容皱皱眉,睁开眼睛,陌生的屋子里,站着她的两个丫鬟。
傅容看看窗外,一片昏暗。
她揉着额头坐了起来,“热水备好了吗?”
兰香应道:“都好了,姑娘现在沐浴正好。”
她又喊姑娘,梅香无奈地瞪她。
傅容笑道:“私底下怎么习惯怎么叫吧,到了外面记得喊王妃就好。”
闲聊几句彻底醒了,傅容去侧室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换好衣服时神清气爽。晚饭用了一碗莲子粥,随后就没什么事了,命两个丫鬟到外面守着,她自己坐在屋里等新郎回来。
窗外夜色越来越暗,傅容心里也越来越紧张。
夫妻之间吧,习惯后其乐无穷,可这新婚初期,特别是前几晚,傅容真没勇气再承受一次。当初徐晏十八岁,更像少年郎,温柔体贴,如今徐晋二十岁,那是上过战场的大男人,夜里一直都跟条狼似的,对于今晚能否哄他温柔点,傅容真没多少信心。
她惴惴不安,前面徐晋还在跟人拼酒。
太子、康王、成王要灌他,连他亲弟弟徐晧都端着碗不停劝他喝,更不用说秦英崔洵等人。徐平徐晏倒是没主动劝酒,他非要跟他们喝,那边还有傅定傅宸傅宥梁通等亲家人,晌午已经灌了一轮了,现在他人虽然还稳稳当当坐在那儿,眼睛已经有些直了。
最后徐平过来,沉着脸将几个侄子训了一顿,又命各自亲随扶几位爷回宫或回府。
许嘉搀着徐晋往新房那边走,没走几步徐晋便冲到树下吐了起来。
许嘉赶紧跟过去给他拍背。
吐完了,徐晋命许嘉先扶他去前院沐浴更衣。她爱干净,他这样臭烘烘过去,定会招她烦。
喝完醒酒汤,再垫了点东西填肚子,徐晋总算清醒了些,可以自己走路了。
到了芙蕖院门前,他示意许嘉回去。
芙蕖院里灯火通明,许嘉并不担心自家主子摔了,安心离去。
徐晋大步进了他亲自给他的王妃题匾的院子。
她喜欢“芙蕖”二字,他就依着她。当日在景阳侯府门前,他对傅品言父子所说句句属实,傅容在家里如何娇气,在他身边便可以同样娇气,他乐意宠她,除非她始终不肯把心给他,除非他耐性耗尽,再也没心思要她那颗心。
他一进门,傅容就得了信儿,深吸一口气迎了出来。
梅香兰香都得了提点,知道徐晋不喜丫鬟贴身伺候,徐晋进门后便退了出去,在外面守着。
“王爷用过饭了吗?”察觉徐晋身形有些不稳,傅容主动扶住他胳膊往内室走。
“洗过澡了。”徐晋答非所问,转身将傅容拉到怀里,低头去亲她嘴:“你闻闻还有没有酒气?怕熏了你,我都洗过了,哪里都洗过了。”她太矮,低下头他便亲不着,徐晋索性亲她脑顶,孩子般咬住她头顶珠花,抽.出来再丢到地上,乐此不疲。
“王爷别闹了,小心摔坏了!”
他这样,傅容气坏了,她头上的可都是好东西,忙趁束发簪子被男人弄掉之前离开他怀,弯腰去捡。徐晋靠着门柱看她,意味不明地笑,傅容才站起来,他突然伸手将她发簪也抢了过来。
满头青丝瞬间如瀑飞落。
傅容气得瞪他,一双美眸熠熠生辉。
“浓浓真好看。”徐晋重新将人拉过来,反身将她压到门板上,顺着她脸庞往下亲:“浓浓脱了衣服更好看……。”
“王爷,你,你别这样。”眼看男人要去咬她腋下的几颗花扣,傅容有点慌了,伸手去推,“王爷,咱们去屋里,我备了醒酒汤,我给你倒一杯。”他不会打算在这里解了她衣裳吧?
徐晋就是那样打算的,多一步都等不及。他重生回来已是大男人,顾忌她小等了她两年。她不想嫁他的时候他不敢真强迫她,她愿意嫁了,他又因为那些规矩忍着不碰她,现在好了,她是他八抬大轿抬回来的王妃,这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给他?
小姑娘那点力气,徐晋丝毫不放在眼里。她不给,他一只手攥住她双手,随心所欲。
新嫁娘,衣裙一层层全是大红,最后一件小的甩出去,美人如玉。
徐晋痴痴地瞧着,好像看到一幅稀世雪景图,苍茫天地间,有梅傲雪。
“浓浓,好些日子不见,你又长了。”徐晋轻碰她唇,爱不释手,说话时淡淡的酒气飘了出来。
傅容明白今晚注定躲不过去的,但她不希望在这里,回到床帏间,用最寻常的方式,总会好过些。站在这儿,她印象太深刻,记得徐晋有多……当时的她忌惮又喜欢,现在的她,只会害怕。
她浑身颤抖,抱住他不叫他宽衣,用最软的声音试图哄他怜惜,“王爷,咱们去里面,去里面吧,你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别在这儿行吗?”
“去里面有什么好?”
徐晋不愿意,从她耳边抬起头,看她水润惊慌的眼睛,“浓浓,咱们不学那些普通夫妻,跟喝交杯酒一样,咱们来点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