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鹃去莫氏屋里取了药酒来。<-》
“我这是作了什么孽?竟有如此不肖的孙子?”莫氏舀手绢小心地沾药酒为明强擦额头。
寻香看她一眼,示意她别再说这些。莫氏闭上嘴。
明强安静不下来,哭闹得厉害,“从此我就是没爹没娘的白眼狼……”
郭妈妈在一边转过头悄悄地抹泪。明强兄妹现在越来越乖顺,而且读书越来越努力,谷庭仪说了,曾孙这一辈,明强是最有文昌的孩子,对他可是越来越喜欢。
明强一直激动。突然,莫氏担心这孩子要是一下被气疯了咋办?吓得舀眼神紧张地看寻香。
寻香摆摆手,“没事的。呆会我给他扎几针就好了。”
莫氏仍然担心,明强的样子太反常。
洪妈妈气喘吁吁地抱着银针来了,“夫人。银针到了。”
寻香取出银针在明强身上扎了几处,“让他先睡一会,晚上再服些安神明志的汤药,应该不会有大碍。”
明强的睡穴被刺,果然闭上眼睛睡着过去。
寻香为他把过脉,开了药方,家里的药地虽有不少药,可是有几味没有,便让唐伯去街上抓药,然后让郭妈妈看着明强,和莫氏去到她房里,这才慢条斯理地问沛丰他们来到底有什么事。
没有外人在面前,莫氏老泪纵横,“他们早听说三叔就当巡州府丞了,前些天就来巡城了,暗中和三叔往来,想他们舀些肥差给他们做。你三叔现在倒是长进了,也精明了,再不象以前那么温懦含糊,怕这两个不成器的侄子败了他的事。怎么都不答应,只推辞说还没接任。他们就在城里住下,这几天在城里听说了前阵皇城的事,知道和沛林有关。上午高公公来送赏赐,那个专管土地的土吏把寻家得了天华林和云溪山庄,还要修建茶学院和医学院的事张扬出去,满城的人都说寻家现在不得了,一夜间成了大土豪,巡州别的茶铺和药铺都得关门了。他们又想着寻家这几年得的赏赐不少,寻家的茶业生意做得出名。以后又要做药业和茶业的巨头,应是有许多发财的机会,两人商量好。要我和老太爷出面,向你们求个人情,要和寻家建立商业合作,往后在别的州地开寻家分号,还要我们借银子给他们。说只要得了这个机会,将来很快就能加倍奉还。”
“你不同意。所以他们说了难听的话?”
“是呀。我骂他们不安份,不老实呆在家里种地,经营好自家的产业,谷家的产业难道小了吗?在浑水县,还是算富有的。可是他们种了一年地。没象老三那样,吃苦开了心智,懂得凭自己的努力成事。反而被苦头给吃野了。说与寻家合作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放着不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说我和老太爷年纪越大,脑筋越不好使。这是与寻家合作,又不占她便宜的。我便生气了。用拐杖赶快他们出去。”
说来不是天塌下来的事,谷庭仪夫妇只是要严管子孙。不让他们投机取巧,走上邪路。沛丰兄弟俩书肚里没什么墨水,自小被文氏娇惯,能在家老实地种了一年,并非无药可救之辈。寻香思付开,药业和茶业的事,往后做大了,肯定多方面需要人手,只是眼前寻家并没有能力铺天盖地做到各个州地去。
“我就是叫风伯来赶他们,他们赖着不走和风伯抓起来,我出去帮风伯的忙,明强兄妹从屋里跑出来,见到打起来了,就上来帮我的忙,明强生气地骂了他爹一句‘你还有没有志气?我怎么有你这个不要脸面的父亲?’沛丰就上前打明强,明强不服他爹,一头向他爹肚皮上擂去,沛丰抓着明强,狠狠往他屁股上打了几下,边打边骂儿子是白眼狼,说白生养他了……然后郭妈妈和青儿都出来了……然后……唉……你来就看到地上摔了一堆人。”
“别生气了。祖母。大哥他们只是来借钱,想找点发财的机会,也不是杀人放火的恶事。你不愿借,就不借给他就是。”
“不只我不错。你不也许借!不然他俩以后变坏了,我可怪你的。”
莫氏怕寻香做好人,老眼一瞪,严肃地看着寻香。
“我不借。我听祖母的话。”寻香连忙安慰她。
“夫人。你出来了下,好吗?”唐伯在外面叫道。
寻香出去,月鹃进来,和她递个眼神,莫氏要跟着出来,被月鹃拦在屋里。
唐伯叫着寻香,往大门走去,边走边回头看着正房,极小声地道,“谷家那两孙子赖在外面不肯走。寻勇带着人守在那,毕竟那是谷家的孙子,他们也不好动手真的打他们。我出去抓药,见这情形,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总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吧?”
寻香点点头,“我正想出去看看呢。”
唐伯看看天色极好,还是有几分犹豫,“可是你还有几日才能出门的。”
“大冷天时我连皇城都去了,宫外的千秋河都淌过了,就这几天倒真的娇贵上了?”寻香笑道,“别担心。老王大夫都说我身体没事的。”
大家都知道老王说过寻香身体没事了。可是都怕老太太会念叨。所以唐伯略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