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警觉地看着她:“不回家你住哪儿?”
聂唯安手指上套着钥匙环,转啊转的,漫不经心道:“哦,我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
元帅当机立断地开口:“麻烦老人家我很过意不去……不如就在你那里借住两天!”
聂唯安存了心要逗他,忍着笑道:“不不不,这怎么行……我那儿地方很小,太委屈你了!”
“就这么说定了!”元帅不容拒绝地决定下来,一脸义正言辞地道,“我们是军人,出门在外不搞特殊化,没什么委屈不委屈!”
聂唯安心里笑翻了,面上却故作为难:“那……恐怕你要睡沙发了!”
元帅大手一挥,毫不介意地说:“行!”
聂唯安虽然是姑姑带大的,可从小就在部队院里长大,混在一群不拘小节的大老爷儿们中,男女大防自然没那么注重。
聂唯安和元帅在机场门口叫了计程车,便往家里赶去。
魏哲的婚礼在第二天,正好留给了他们一点准备时间。
聂唯安租的房子确实不大,一居室,设施非常简单,连电视机都没有,客厅除了一张小沙发,茶几,和吃饭用的三角形拐角桌子,就没了其他。
元帅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扔下背包,礼貌地拉了张小凳子坐下。
元帅人高马大,坐在小凳子上,长手长脚地放不开,显得十分憋屈,像头受到委屈的大熊,看上去十分好笑。
聂唯安给他倒了杯水:“别客气啊,随便坐……你坐那小马扎上不难受么?坐沙发啊!”
元帅默默地抬起屁股,坐到沙发上,惬意地伸展开手脚。
聂唯安从柜子里翻出干净的洗漱用品,拿到卫生间摆好,出来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客气地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
元帅忽然微微一笑:“那么麻烦做什么,你随便煮点东西,吃吃就好!”
聂唯安瞬间黑了脸,什么叫她随便煮点东西?
真是给框饲料就下蛋!太得寸进尺了!
元帅状似不经意地继续道:“你手艺还行,虽然上次煮的面条有点淡……不过能填饱肚子。”
不提还好,一提聂唯安就想起被他坑了一头的事。
新仇加旧恨,聂唯安阴沉沉一笑:“行啊!我这就去给你煮面!”
半年没住,房子虽然有聂唯平帮着照看,但是厨房里几乎什么都没了。
聂唯安从橱柜下面翻了半天,翻出一桶挂面,看了看日期还能吃,便打开火烧起了水。
白水煮面条,葱姜蒜一概全无。
聂唯安拿着筷子恶狠狠地搅动着,捏着调料盒子里的小勺子,用力铲了勺盐,啪嗒一声……勺柄断了。
聂唯安面无表情地将勺子扔进垃圾桶,干脆直接端起调料盒,往锅里哗啦啦倒了大半的盐。
聂唯安关了火,拿出个大汤碗,倒出满满一大碗的面条,端出厨房,放在元帅的面前。
聂唯安温柔地递给他筷子,笑着道:“趁热吃……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会、淡!”
元帅捏着筷子,看着面前一海碗的清汤挂面,忽然就……饱了。
聂唯安眯着眼睛,露出个危险十足的笑:“怎么?不吃?不吃你可就输了!以后我就不欠你这顿面条了!”
元帅一番天人交战,细细地权衡利弊,终于还是伸出筷子,挑了几根面条,一脸壮士断腕的悲壮,张开嘴吃了进去。
元帅面色古怪地吸溜了几口,放下筷子咳了一声:“有点咸。”
不是有点咸……是咸得发苦!
聂唯安嘲讽地笑起来,哼了声道:“真难伺候!一会儿淡一会儿咸……你比女人还善变!”
元帅默默地低下头,二话不说埋头吃盐……吃面。
聂唯安心情舒畅地坐在对面,乐不可支地欣赏元帅艰难地吞吐……吞咽。
一大海碗的面条,在聂唯安目不转睛的盯视中吃完,元帅简直苦不堪言。
咸得嗓子冒火,却因为太撑而喝不下去水,体内盐分太多,连唾液仿佛都变少了,好像全身的液体都跑去分解盐分了。
元帅长腿一伸,大脚勾住背包带子,拉开侧面拉链,默默地掏出两块军供巧克力,拆开包装吃了起来。
军供的巧克力是专门为了补充能量的,甜得要命,元帅不到不得已的时候是很少吃的……
聂唯安终于满意了,哼着歌心甘情愿地去厨房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