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生是黑着脸从逍遥宗离开的。
原本已经抢到了可以缠在心上人脚腕上权力的蛟龙大人,此刻也不敢正大光明的行事自己的权力了,只哀怨的在众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爬着,生怕他的长生真的不要他了。
莫长生见小金蛇还敢哀怨的看着他,心中更生气了。
兄长在分开前问他,这小金蛇叫什么名字时,莫长生直接僵住了。
叫、什、么、名、字?
姓、甚、名、谁?
那是什么东西?
莫长生自觉不知道这小金蛇的名字,一点都不是他的错,他不知道,那完全就是小金蛇故意不告诉他的!
对,就是这样!
于是莫长生直接在兄长的似笑非笑中狼狈告辞,甚至连最后一点偷偷留下来、防止千幻道君对莫长忧不利的心思都打消了。
莫长生想到这里,脚步一顿,终究是继续向前走,没有回头。
兄长说得对,无论他们兄弟俩有多么亲近,有些事情,他依旧只能看着他的兄长自己去面对,而不是将兄长挡在身后,自己替兄长出头。
他们,终究是两个人。
只是心中再明白,也阻止不了莫长生心情不好。
他恶狠狠地瞪了那小金蛇一眼。
小金蛇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被心上人嫌弃了,小小的眼睛一抖,哀怨又固执的看了回去,结果换来莫长生更狠狠地一瞪,小金蛇顿时又萎靡了。
罢了罢了,长生要生气就生气罢。
最好能在回到家中之前停止生气,这样的话……或许他还能和长生一起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蛟龙大人心中美滋滋地幻想着,尚且还不知道莫老爹莫老娘就算再疼莫长生,再开明,也不可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事情,而莫长生为了二老的身体,亦不打算在二老生前告知他们的事情。
莫长生会带蛟龙大人回家,但却不是以情人的身份,而是以朋友的身份,如是而已。
这厢莫长生正执拗的和蛟龙大人生气,另一厢,莫长忧返回紫烟峰不久,就被紫烟道君和凌真人唤了过去。
紫烟道君修为又精进了许多,正是元婴后期修为;而凌真人在双修道侣的寿元问题解决后,亦放下心思,闭关将修为提高到了金丹圆满期,距离结婴也只有一步之遥。
夫妻二人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而紫烟道君的寿元问题又是因莫长忧而解决,二人对莫长忧很是看重——更何况,不为别的,就是单单为了二人的面子问题,他们也不会轻易让莫长忧被风千幻欺负的!
莫长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在几番犹豫之后,终是离开了。
而莫长忧亦不是逞强之人,他比莫长生更清楚紫烟道君对他的爱护之意,更知晓虽然风千幻一直看他不顺眼,可济遥灵君却是明事理之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在风千幻手下吃什么大亏。
可是有些委屈,却是不得不受了。
风烈阳是逍遥宗年轻一代弟子中极为优秀的一位。单系金灵根,三百余岁就即将结婴,再加上风烈阳几乎无人能敌的炼器天赋,还有他身为阵法宗师的母亲,大修士的师祖济遥灵君……如是种种,使得风烈阳在逍遥宗中的地位极为特殊,即便是当年他心智有损之时,也无人敢去欺负他。
当然,也正因为风烈阳的特殊,才让紫烟道君和凌真人无法在风烈阳困于心魔劫,济遥灵君想让莫长忧前去“帮”风烈阳度过心魔劫的时候彻底拒绝这件事了。
紫烟道君和凌真人夫妻自然不会让莫长忧被风烈阳欺负,可是,为了宗门利益,莫长忧去帮风烈阳度过心魔劫一事,他们夫妻却是怎么都推脱不了了。
紫烟道君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弟子,叹了声气,道:“……事情就是这样。那风烈阳,前面的天雷劫度过的很是顺利,可见他从前修为有多么扎实。只要度过了心魔劫,最后一劫,必然也会顺利度过。而风烈阳的心魔劫是什么,逍遥宗的众位太上长老看得清楚,风烈阳的师祖济遥灵君也将这一点看得清楚,所以,为师虽然舍不得你受苦,这一次,却也只能让你受些委屈了。”
紫烟道君说了一通话,末了仍旧觉得心气不顺,双拳紧握,道:“不过长忧放心,为师会和你一同过去,绝不会令那风千幻出言不逊,对你不好!”
凌真人亦是含笑点头,只是眉眼中些微的戾气,才让人察觉这位修为一直比妻子低、行事也比妻子低调的凌真人,亦是有脾气的。
莫长忧见状,心中很是温暖。
他拱手作揖道:“师尊、师公切莫动气。烈阳前辈的事情,弟子已经猜到了。能令一位元婴道君欠弟子一个人情,让弟子将来的路好走一些,弟子亦是愿意的。师尊、师公切莫为弟子之事太过生气。”
莫长忧说到此处,语气一顿,唇角翘了翘,又道,“弟子在凡人界曾听说过一句话,叫做‘人在做天在看’,弟子想,修真界讲究因果,欠了的终究是要还的。弟子自认从未做错过任何事情,更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烈阳前辈的事情,将来这因果一旦追究起来,天道会如何,且还是未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