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忽然挤出一副苦瓜脸,“爷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假话自然是,今儿天气很好,家里什么事都没有,我把家中打得得很是妥当,爷放一百二十个心。”
“那假话呢?”
“爷要保证不生我的气我才说。”
“好,你说。”
徐璐飞快地看了他一眼,飞快地说:“那个,今儿豆绿给爷收拾书房的时候,把爷书房大桌案上的笺本给拆烂了两页。”
“哪个笺本?”
“我也不清楚,听豆绿说,笺面上写着《方阁老亲启》一句话。”
凌峰脸色大变,“那是我将要呈交给吏部有关福建大小官员的考核内容,可是花了沈剑鸣等人大半年时间,你你你……坏成什么样了?可还能弥补?”
凌峰坐了起来,正垮坐在他腿上的徐璐差点倒地,所幸他尽管生气,并没有丢下她,抱着她的腰,让她站稳了身子才放开了她。
徐璐也有些讪讪的,“坏倒是没有坏,就是有些破,前头两页被撕下来了……爷也知道,豆绿虽侍候了我这么久,可这丫头除了服侍我外,对别的事儿都是粗鲁的很。这也是我为什么让夏荷沁香当衡芜院的大丫头的缘故了。”豆绿这丫头忠心有余,进取不足,只适合做听命吩咐的事儿,要是让她统筹全局,发号施令,可不是那块料。所以徐璐也不抬举她,只让她打理自己的日常起居。
因这丫头是徐璐唯一能呆在衡芜院的陪房,又是一唯一能在衡芜院过夜的丫头,所以在整个衡芜院下人当中,自然是神一般的存在。就连夏荷沁香等都不敢吩咐她做事,就算她想做,别的丫头都会把活儿抢去干。害得豆绿百般无聊地对徐璐说,她在衡芜院居然没了用武之地,一副很幽怨的语气。
豆绿在衡芫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风,徐璐自然是看在眼里的,知道这丫头是闲不住的性子,然后灵机一动,就让她来整理凌峰的外书房。
因外书房的妙棋妙琴年纪到了,为免耽搁丫头的婚嫁,凌峰就让徐璐作主,把她们配出去嫁人了。而外书房又是机要之地,凌峰一时间又找不着人手,只好让徐璐安排信得过的人去做日常打扫。
徐璐自然是信任豆绿的,于是就给她安排打扫外书房的艰巨任务。
但这丫头也太不争气了,才去了不到五天,除了今日她主动坦白自首外,凌峰已向她告过三回状了。
不敢看凌峰的脸色,徐璐又绞着手指头,“也是我的错,明知这丫头不是那块衬,我应该派个仔细的去。”偷偷看了凌身的脸色,她又轻声道:“要不,我把豆绿换了,让兰香去。”
兰香做事稳妥,最重要的是细心,一直负责掌管屋子里的器具杯皿,从未出过差错。最重要的,兰香做事勤恳,又是家生子,一家子都靠着凌家过日子的,忠心是肯定的。
哪知凌峰却问:“坏得厉害不?若是不厉害,就算了。”
这下子轮到吃惊了,徐璐赶紧说:“那倒不至于。就是开头两页被不小心撕了下来,只要重新粘好就是了。”顿了下,生怕他顾忌自己,于是赶紧说:“爷也不必顾忌我,豆绿这丫头做事就是毛躁,我看还是让兰香去替她的差事吧。”她知道凌峰用人很是挑剔,像豆绿这样行事毛躁的,倘若不是她的陪房身份,豆绿估计早被打了几顿板子了
哪知凌峰却说,“豆绿就留下吧。这丫头虽然行事毛躁了些,但原则性很强,是个可造之才。”
这下子,轮到徐璐傻眼了。
凌峰看了她,又笑了笑说:“这丫头虽然有诸多毛病,不过唯一的优点就是,嘴巴紧。至于紧到何种程度,你是她的主子,应该有体会吧?”
徐璐双目茫然,豆绿服侍她很是老到熟练,也能跟上她的步伐,也非常爱八卦,就爱东家长西家短。甚至凌峰在外头的种种八卦,也没少让她知道。可以说,这丫头就是个嘴碎的。可凌峰却说她嘴紧,还真让她大呼吃惊,也大为心虚。
凌峰弹了她的额头,又好气又好笑,“那丫头在你面前可没少说我的坏话吧?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不过,这丫头唯一的优点就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书房里的事儿,她可是从未对外人提及过一星半点。甚至有婆子拿交情或好处逼问她,这丫头也从未透露过半句出去。”比起先前的妙琴妙棋,豆绿虽做事毛躁了些,但胜在嘴巴紧。以往妙琴二人虽然惊惧他的严厉,没敢向外人透露什么,但一些零碎的无关紧要的消息可是毫不吝啬地倒出去,只为了外人孝敬来的丰厚好处。
豆绿这丫头在面对庞大财帛却是毫不动心,这就让凌峰刮目相看了,靠着这个优点,以及徐璐的面子,其他毛病则不叫毛病了。
听凌峰的语气,对豆绿还是颇为满意,徐璐又得瑟起来,扬眉看着他道:“那我眼光够好吧!”
正在喝茶的凌峰,再一次被茶水给呛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