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好了,喝一点吧。”诺娃接过瓷杯捂在手心,默默不语。
“我们再休息几天,然后去苏雷曼尼亚大清z寺和圣索菲亚大教堂参观一下吧。伊斯坦布尔真是一个世界文明交融的地方。”
“可以,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想要一次……”
…………
伊斯坦布尔,也就是曾经东罗马帝国时代的君斯坦丁堡,这座城市在一千年的时间里一直作为东罗马帝国(拜占庭)的首都,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征服后,又扮演了五百年奥斯曼首都的角色,直到现任总统、“土耳其之父”穆斯塔法凯末尔将军迁都安卡拉为止。伊斯坦布尔是一座真正对得起“千年帝都”之称的城市。
奥斯曼帝国时代,虽然大多数的人民是信仰和谐教的,但是帝国并没有西欧那些把异教、异端得很重的国家那样禁绝其他教派,只不过对异教徒收取人头税罢了——在奥斯曼的土地上,你只要交得起每年5枚苏莱曼金币的“信仰税”,就可以任由你自行该信他教,但是如果出不起这个钱,那就还是乖乖地信和谐教吧~——所以这里各种流派的文明遗迹都得到了很好的保留,人们才能到苏雷曼尼亚大清z寺和圣索菲亚大教堂交相辉映的景致。
“要是能够一直这样该多好,可惜我们待不了多久就要回德国了,在这里我常常有一种错觉,似乎时间总是会凝滞,又总是会一下子穿越千年的时空。”诺娃抚摸着圣索菲亚大教堂墙壁上那饱经沧桑的石刻,这些雕花都来自于正教廷仍然存在的年代。五百年前,这里是和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同等的圣地,现在却在异教建筑的环绕下诉说着自己的沉浮。
“没事,如果将来我们的大业完成了,我会再带你来的。一个不懂得陪家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我们再去朵尔马巴切宫和贝勒伊宫瞻仰一下吧。”
朵尔玛巴切宫和贝勒伊宫都是奥斯曼时代的苏丹居所,贝勒伊宫年代更为久远而正式,是从拜占庭时期经过兵祸战乱后存留下来的宫殿改建修缮的,一直保留到了20世纪。朵尔玛巴切宫的历史则更短,50年代时才被当时的苏丹阿普杜勒麦继德因为旧宫不敷使用,在黑海岸边填海造地数百亩而建。
可以说光凭这一点与众不同之处,就足以使朵尔玛巴切宫自傲——毕竟和同时代或者更早的美泉宫、凡尔赛宫、白金汉宫、克里姆林宫相比,朵尔玛巴切宫虽然占地和雄伟上不一定有优势,但是其现代化的程度和“海景房”的创意就不是同时期的欧洲宫殿可以媲美的。
从圣索菲亚大教堂出来后,时间已经是中午了,维勒安搂着诺娃去巴罗斯菲尔德酒店享用了一顿精美的午宴。鲟鳇和各种爱琴海、黑海海鲜应有尽有,尤其是敖德萨和刻赤近海弄来的鱼子酱,让诺娃和维勒安大快朵颐,毕竟这些东西别处就是再有钱也吃不到新鲜的。
巴罗斯菲尔德酒店的历史不长,是土耳其建国后才造起来的,但是在现时的伊斯坦布尔名气却不小,因为在奥斯曼时代和谐教徒是不允许饮酒的,一般的饭店都不会供应酒水,因此在菜式上也难以搭配协调。穆斯塔法凯末尔建国后力图改革脱亚入欧,作为表率亲自酗酒以示世俗化改g的决心,也就建起了这座和谐教建筑风格和欧洲菜式搭配的高档酒店。
“waiter~”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吩咐么?”
“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去游览朵尔玛巴切宫或者贝勒伊宫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有没有导游可以雇佣?”
“什么?你说朵尔玛巴切宫?这不可能,那根本不会对外开放的!你们不能去那里。”侍者的表情连续变了好几次,用怪异而鄙视的眼神着维勒安。
“这不可能!前年我一个同事休假的时候来土耳其旅游还去过呢。”
“原来你是刚刚从外国来的,不过旅游怎么也不打听打听近况——自从去年年底开始,伟大的穆斯塔法被国会赐予‘ataturk’(阿塔图尔克,意为土耳其之父)这个伟大的姓氏,此后他因为自感身体不适,就离开了安卡拉到伊斯坦布尔来疗养,修葺了原来苏丹的寝宫朵尔玛巴切宫。现在朵尔玛巴切宫已经是总统的府邸了,当然不可能再接待游客。”
维勒安闻言恍然大悟,土耳其国会向凯末尔赐姓是发生在94年月24日开会的时候,到现在也就半年多,至于朵尔玛巴切宫,算算时间现在应该也才刚刚装修好供凯末尔居住。
“对了,您是说,伟大的凯末尔总统身体不适?那现在有好转么?”
“承蒙您的关心,外国人,详情我这种人怎么会知道,只是听说医生检查后也没发现什么大碍,只不过偶尔还会不适罢了。”
“谢谢,啊,没有带够里拉,赏你这个吧。”
“多谢打赏了。”侍者接过那两张绿色的纸片,在手里可以轻易甩出哗哗地脆响,一听就是真米刀。“真是个米国暴发户,这么嚣张。”离去的时候,侍者心中还这样想道。
…………
“那我们还去么?”诺娃把臻首俯靠在玉臂上,幽幽地着维勒安。
“这个……恐怕是去不成了吧。要不,就参观一下贝勒伊宫算了?”
“威廉,老实告诉我,你是真的不知道朵尔玛巴切宫已经改成凯末尔的寝宫了么?刚才那些话,你是不是故意当着我的面再问一遍侍者的?”
“你想到哪儿去了。”
“着我的眼睛回答我。”诺娃用泫然欲泣的温柔软语恳求道,“不要小我对你的了解,就算你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只是在脑子里想想,我也一样明白的——想要借机见凯末尔,才是你来土耳其的目的吧。”
“你又来了!那只是顺便而已,我来这里主要目的是陪你度假。”
“果然还是来办公事的……”眼角有泪滑过,诺娃快三十年的人生都没有流泪过,但是短短几天,就流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