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冷风,阿福留下两条宽面条的泪。
他不是很紧张,而是好紧张,少爷堵在人家门口不让人家做生意,人家不打他,那是因为他是少爷,他只是一个小家丁而已,人家没不揍他的理由。
他真的好怕,自从被迟府管家迟江分到二少爷身边伺候着,他没有一天不是在胆战心惊中度过。
让他惊喜的是,二少爷走后,“万花楼”的老板娘非但没赶他走,还让人给他送了碗饭,捧着那晚热情腾腾的饭,眼泪簌簌地直掉。
他原来以为跟在二少爷身边,也变成了像他那样令人讨厌的人,原来,他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
话说迟静言,和迟延森分道扬镳后,她去了就近的店铺,巧的很,最近的店铺刚好又是沈大成做掌柜的饭庄。
得知迟静言正在过来的消息,沈大成都快要哭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王爷那么多产业,那么多店铺,为什么,一直到他这里来。
沈大成的紧张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迟静言笑着安慰他,“沈掌柜,不要这么紧张,我今天来不是检查什么,只是来吃点东西。”
沈大成长长松了口气,口气还是小心翼翼,“王妃,您想吃点什么?”
一个人吃饭,总是太寂寞,迟静言随便吃了点就放下筷子,这么个小小的举动,却让沈大成眼皮直跳,王妃只吃了这么一点,是不是因为菜的味道太差?
他早就告诉吴胖厨,创新不代表弄一些乱七八糟的菜式出来,这下好了吧,王妃只吃了一口就放下筷子,还皱眉了。
这么一想后,他越发惶恐,给儿子在京城再买一套房子的愿望只怕要落空了。
迟静言拍拍他的肩,“沈掌柜,好好努力,我先走了。”
迟静言刚走出饭庄,就看到一个丫鬟打扮模样的人从饭庄门口走过,她出声喊她,“萍儿。”
被迟静言喊作“萍儿”的丫鬟回头,看到迟静言,她的表情明显一怔。
迟静言走到她身边,朝她挂在手腕上的篮子看了眼,“买什么呢?”
萍儿低头看自己的鞋尖,“七王妃,我去给大少爷抓药。”
“正好,我也要去抓点药,一起吧。”
萍儿刚想拒绝,迟静言不由分说朝药铺的方向走了过去。
萍儿咬着下唇想了想,跟了上去。
这个萍儿就是升平。
迟静言边走边和她聊天,看似只是在关系自己娘家大哥的伤势,更多的还是关心升平在迟府的情况。
升平真是鬼迷心窍了,一个公主假扮成丫鬟,过着丫鬟的生活不说,还伺候人,她却一点都没觉得辛苦,反而乐在其中。
迟静言看她过得很开心,也不忍心说什么扫兴的话,本想叮嘱她当心迟延森,转眼一想,可能还真有个办法能把迟延森给吓跑。
“升平。”两个人拿好各自要的药,并肩走出药铺,迟静言凑到升平耳边,压低声音,道:“你回去后要是看到迟延森,你这样做……”
升平听完后,片刻的错愕,看着迟静言,满脸的不解,“七嫂嫂,为什么要那样做?”
迟静言叹了口,很担心地看着升平,“太后把你保护的真的很周全。”却也让她失去了本该有的辨识力。
升平虽不明白迟静言为什么让她做,回到迟府看到迟延森还是按照她说的做了。
后来的某一天,她无意当中听到酒醉后的迟延森喃喃出的醉话,这才知道迟静言的用心良苦。
用心良苦又如何,不爱她的人,始终都不爱。
……
相比迟静言的悠闲,进宫的端木亦尘可谓是繁忙到了极点。
早朝早就下朝,大臣们却还聚集在金銮殿。
端木亦尘走进去时,坐在龙椅上的端木亦元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脸色异常难看。
大臣们看到端木亦尘,则都面露欣喜。
端木亦元看到大臣们的反应,脸色更难看了。
端木亦尘拱手对端木亦元行礼,“皇上,臣弟听说御花园的事,不知道能不能去现场看一下?”
端木亦元不耐地一挥手,“都去看看吧。”
御花园在后宫,那些大臣平时没有皇帝的宣召,根本不允许踏足。
这也是有道理的,皇帝的妃子都在后宫,万一哪个妃子耐不住寂寞和某个大臣勾搭上了,给皇帝戴绿帽子,真是好日子过到头了。
平时会有各式美人赏花或散步的御花园,今天安静的诡异。
虽然挖出来的尸体,已经被运出宫,那种腐烂的气息还是回荡在空气里。
端木亦尘让人喊来施工的头,问了当时的详情,就让他退下。
刑部尚书董大山,满头冷汗,站出来说话了,“七王爷,这件事,你怎么看?”
端木亦尘只看了他一眼,就把视线移到端木亦元身上,“皇上,臣弟以为,这些尸体应该是很早以前,大轩还是大夜时,就被人埋在这里。”
端木亦元面无表情,“这话怎么说?”
端木亦尘蹲下去,捡起一块碎布片,“皇上,您请看,这不是我们大轩有的布料。”
第一个附和的是刑部尚书董大山,只要说这些尸体不是他任刑部尚书一职后被人埋在这里的,就算说是一千年前的古董,他都没任何意见。
当然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端木亦元。
他端详了那块碎片,半响,开口,“皇弟,果然博学。”
“何尚书!”他喊工部尚书。
何树弓着腰走到他面前,“皇上。”
“别忘了朕给你的时间是一个月,一个月后,朕希望在这里看到的是青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