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好脾气,好说话,只对迟静言一个人,在其他人面前,他依旧是不苟言笑,杀伐果断的七王爷。
迟静言吁出口气,把迟若媚在七王府门口告诉她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端木亦尘。
端木亦尘很惊讶,“迟若娇居然会在汤里下毒,而且还害得端木亦元昏迷了?”
迟静言仰头看着端木亦尘的脸,点头,“嗯,听到这个消息,我也很意外。”
以她对迟若娇的了解,再怎么仗着胸前的一对A,很目中无人,脑子也没白痴到那个地步,她给端木亦元下毒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应该心知肚明,倒霉的不会只是她一个,还会牵扯到整个迟府!
迟静言倒吸一口冷气,忽然就想明白了,这次迟若娇给端木亦元下毒,还真有可能。
邱氏如果还活着,有她在迟若娇身后出谋划策,她就算再怎么得不到端木亦元的宠爱,也不会干下毒那样的蠢事。
但是,现在有一个不争的事实摆在眼前,邱氏已经死了,迟若娇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再加上各种不顺心,心灰意冷之下,极有可能想拉着整个迟府陪葬。
按照大轩律立,牵连之罪,可以是父母牵连子女,也可以是子女牵连父母,反正是谁做的不好,后果严重一点的,九族就都遭受牵连,这有个说法,叫株连九族。
迟静言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通常哪个大臣反了罪,手一挥,直接太监上前宣读圣旨,罪稍微重一点的,肯定是株连九族。
以前不在那个坏境,又知道都是演员们根据剧本演的戏码,现在不一样了,她是真的生活在皇帝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封建王朝。
也正是因为人真的处在这个坏境,才真的知道,电视里演的株连九族,其实并不完全如实。
真正的株连九族,是连隔壁人家的那条叫旺财的狗,也要被押上断头台的。
迟静言把自己怀疑真的是迟若娇给端木亦元下的毒,告诉了端木亦尘。
端木亦尘听后,没有立刻点头同意,也没摇头表示反对,沉吟片刻后,把迟静言拉进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才说道:“言儿,以我对端木亦元的了解,如果不是他故意的,根本不可能会喝任何下毒的食物。”
端木亦元的疑心病不是一点点,不管是每次用膳,还是喝茶,都要有三个不同的太监尝过后,确定没问题,他才会吃,所以说,迟若娇在给他送去的汤里下了毒,而他又喝了,这很反常。
迟静言蹙紧眉头,“亦尘,听你的意思,迟若娇给端木亦尘下毒这件事,很有可能是他自编自演,目的只为找个借口,顺理成章地除掉迟家?”
端木亦尘点头,“应该是的。”
想到了什么,又补充,“如果我没猜多的话,他已经设计让迟若娇知道邱氏去世的消息,然后,情绪受到刺激的迟若娇给他下毒,在外人看来,就变得顺理成章,不被人起疑。”
迟静言默了默,叹息道:“看样子,迟家一天不除,端木亦元是一天都不会罢休啊!”
有一点,她也纳闷了,这个处处都是以男权为主的社会,女人从来都是为辅,怎么跑到身为皇帝的端木亦元那里,女人就变成了格外好用的手段了。
一开始,他想借机自己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对付端木亦尘;现在,他又想利用迟若娇解决迟家。
想利用她的这一次,已经让端木亦元失望,既然已经失望了一次,迟静言觉得就应该再让他失望一次,那样也有利于增强他的心理素质。
一个皇帝,没有过硬的心理素质那是不行的,如果有机会看到端木亦元,她一定要告诉他,不用谢哦,这是她作为端木亦尘的妻子应该做的。
迟静言到底还是没能陪端木亦尘放风筝,不过,她是舍不得让端木亦尘失望,临走前,把冷漠喊来,让冷漠放风筝给端木亦尘看。
冷漠一只手拿着风筝,一只手捂上胸口,淡淡的忧伤。
他很想告诉迟静言,他不会放风筝,不过,以他这段时间对迟静言的了解,很多她决定好的事,说了也是白说,反正也没用,他就赶鸭子上架,对放风筝这件事,现学现卖呗。
这次去迟府,不比以前的任何一次,危险太多,风险太大,对端木亦尘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迟静言,他不敢冒任何风险,更不敢想象没有她的日子,让谢林暗中保护她。
其实,当迟静言提出要去迟府时,端木亦尘根本没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就厉声打断了她,“言儿,这个时候迟府会很危险,我绝不同意你过去!”
这是迟静言穿越以来,端木亦尘第一次用这样严厉和不容抗拒的口气和她说话。
迟静言知道他是为了她好,就算口气再严厉上个白倍千倍也不会生气,反而心里充满了幸福。
她到底还是说服了端木亦尘。
说服端木亦尘的理由再多,也没有一句,她会好好的回来有用,当然,她的好好的,完整无缺的回来,并不是靠她的撒娇,也是有前提条件的。
亲爱的们还记得张翼和红烟吗?
就是被迟静言安排出去度蜜月的那两个人,很多人可能以为身为配角,他们出去度蜜月,然后就不可能再出现。
其实吧,那只是个伏笔,也是迟静言未雨绸缪,早早就埋下的有利“法宝”。
当她把张翼和红烟为什么出去那么久还没回来的原因告,诉端木亦尘,就连端木亦尘都惊呆了。
从他眼睛里,可以看出他对迟静言的赞赏已经不是一点两点。
他更是能为娶到这样聪慧的女子为妻,感到骄傲和自豪。
迟府,气氛果然很凝重,距离迟府还有半里路远的地方,就听不到一声鸟叫。
迟静言刚拐弯,还没到大门口,就看到很多穿着盔甲的御林军站在迟府门口。
迟静言好歹也穿越来有段时间了,从那些御林军,身穿盔甲,手持金刀,就知道他们是受了端木亦元的命令,打算对迟府行动了。
迟若媚果然没骗她,难怪她的头发上黏着枯草,想必她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才能从已经被御林军团团围住的迟府偷跑出来去给她通风报信。
看到有人朝迟府大门走来,站在最外面的御林军,一声怒吼,“站住!你是什么人?”
手里的刀,和话同步,高举到半空,正午时分的阳光照到金刀上折射出明晃晃的冷光,迟静言看到自己倒影在金刀上的影子,表情淡然从容,她这个七王妃当久了,还真有点像王妃的样子了。
迟静言活了两辈子,狐假虎威的人见多了,对着那个肃穆的御林军一脸正色,吼的嗓门比他还要大,“睁开你的狗眼看仔细了,居然连本王妃都不认识!”
不光是大轩的百姓,就连大燕国也知道,端木亦元登基不足半年,他的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除了七王爷端木亦尘,都已各种各样的方式死了。
所以,现在在大轩,能当着这么多人,扯着嗓门,理直气壮地称呼自己为“本王妃”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七王妃——迟静言。
迟静言的声音很响,再加上四周的确是一片安静,不等那个被迟静言唬住的御林军开口,从迟府大门里匆匆跑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迟静言还真认识,以前是刑部尚书董大山的手下,后来,董大山不是被封赏过一次嘛,那个跟了董大山很多年的手下,水涨船高,谋到了宫中御林军统领的好差事。
董大山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过,他们能有今天这般荣耀的差事,要感谢七王妃迟静言,以后如果遇到七王妃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一定要义不容辞。
那个御林军统领跑到迟静言面前,对她抱拳行礼,低声道:“七王妃,这次迟府的事,是皇上下的旨意,还请七王妃今早回七王府,不管有事没事,千万不要出门!”